她踏出第一步之后,第二步第三步就走得毫无压力。lehukids
直到一柄青竹伞挡在她头顶,遮住了洋洋洒洒的大雪。
雪落在伞面上窸窸窣窣,清透的伞面很快就盖满了雪花。
路杳杳停下脚步,站在雪地中,却没有扭头。
她已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十六年了,哪怕不用回头,也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卫风站在她身后,为她打着伞,一如既然地沉默冷峻,即使大雪落满肩膀,也依旧一声不吭,唯有腰间的墨绿色玉佩发出一点微光。
两人沿着花园小道,一路无言地走着,雪白的路面上留下两道脚印蜿蜒而去。
雪越下越大,细听之雪密而玉碎,远处千山暮雪,近处万树梨开。
路杳杳回了自己的院子,远远便看到跪在雪地中的人。
红玉一边哭一边站在一侧正给人打着伞。
“你什么时候时候知道的?”她站在回廊上,突然开口。
卫风一双唇色早已泛出青色,落满雪渍的睫毛微微抬起,露出内在那双沉静明亮的双眸。
“袁郎君死的时候。”
路杳杳瞳孔一缩。
她猛地转身,琥珀色眼睛盯着面前之人:“袁枚?”
“是。”
她身形一晃,差点一头栽倒下去,卫风惶恐地伸手去扶她,却又害怕地停在一处,不敢碰她。
“和他有关?”
“袁郎君自杀时,李卫就在禁卫军的队伍中。”
路杳杳脸色煞白,像是抓着最后一层布不愿掀开,强装着镇定说道:“袁枚如何去的御书房,李卫武功高强,带一个人不反抗的人确实很容易,还有那册血书……”
她揉了揉脑袋,呼吸着空气中的寒意,几乎是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回长安的,他怎么收集的证据,他为什么选择从容赴死。”
她失了神一般的,喃喃自语,手指轻颤。
“甚至是长安城的流言……”
她打了个寒颤,突然转身重新跑回大雪中。
卫风神色大变,撑着伞跟了出去。
大门被人推开,无助地在风中晃了几下,大门敞开,阵阵寒风便无情地吹了进来。
江月楼疲惫地靠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张白帕,帕子上都是血。
路杳杳站在门口,和睁开眼的江月楼对视着。
“娘娘。”坐在床边的叶甄讪讪地起身。
“出去。”路杳杳踏入屋内,脚步带出大氅上的雪花。
叶甄看着两人莫名紧绷的气氛,露出犹豫之色。
“出去吧。”江月楼见状,笑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