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山指着场下为他喝彩的人群,说道:“王爷瞧瞧,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边将军败了就是败了!”
沈震山的意思,你王爷空口无凭,再怎么说也堵不上悠悠众口,你要是替边羽说话,还会落人话柄,有包庇疾风军之嫌。
宁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想让事情太难堪,说道:“比武嘛,点到为止即可,以后都是神羽军的人,何必争个胜负呢!今天就到此为止,陆将军,你说呢?”
陆照昔却并不领情,淡淡道:“军中无戏言,我既然答应了沈将军,我自然不能食言。”
宁王诧异地看向陆照昔,小声道:“你真想和他比?”
陆照昔又道:“不过王爷说得对,比武点到为止即可,我们就动动拳脚,以十招分胜负,如何?”
一旁的顾少煊闻言,张大了嘴巴,“陆将军,我没有听错吧?沈将军那身板儿,也就。。。铁板一块吧,你要和他比拳脚?”
宁王凑向陆照昔耳畔小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想要立军威,以后还有别的机会。。。”
陆照昔低语道:“我若不应战,怕是从今天起,神羽军只认沈震山一人了。”
宁王一挑眉,“难道。。。你打得过他?”
“我可能打不过他。”
“那你还要打?”
陆照昔撇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促狭,“要不然,王爷上场?”
宁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笑道:“我怎么上场嘛,我又打不过他。”
陆照昔看向沈震山,“沈将军意下如何?”
两人刚才的那番推让被沈震山听了个正着,沈震山哈哈大笑:“拳脚就拳脚,就按陆将军说的,十招分胜负!”
陆照昔解下身上的轻甲,轻甲下穿的是一件赤色的窄袖束腰长袍。众人见陆照昔和沈震山一前一后走上校场,手上都没有拿兵器,喧闹的场面又立马安静了下来。待知道了二人要拳脚比试,十招定胜负之后,更是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两人,生怕错过了一招半式。
沈震山这一回对战主将,心中又胜券在握,不像对战边羽那般急躁,颇有风度地谦让了一番,“请陆将军先出手!”
陆照昔也不客气,往前跨出几步,鹿皮马靴一蹬,凌空跃起,化掌为仞,朝沈震山头上劈去。沈震山身型稳如泰山,挥臂一挡,再暗暗一个使力,陆照昔整个人都被震开。陆照昔回身再劈,他再挡,陆照昔又被震出数步远。
疾风军的人见陆照昔像劈在了一块铁板上,都为她提着一口气。顾少煊怜香惜玉的情绪又开始泛滥,凑到宁王身边说道:“我真后悔没有从小习武,否则我必定替陆将军上场啊!”
宁王眼也不眨地盯着场上的情况,笑道:“你嘛,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也打不过那沈震山。”
“我。。。”顾少煊看看沈震山的身板儿,再看看自己的身板,也只能认命,“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宁王道:“才刚开始过招,我不笑,难道和你一样哭丧着脸?”
前三招陆照昔都落了下风,场下一片嘘声。沈震山不由心中暗笑,就这几下劈头盖脸的娘们功夫,想不自量力跟我比拳脚?
可到了第四招时,陆照昔虽然还是劈头一掌,却突然一个虚晃,化手为爪,赤色的身影疾如闪电般朝他挡掌的手腕袭去。随着他的手腕一阵剧痛,紧接着,手肘又遭凌厉一劈,然后左肩一阵剧痛,他还没反应过来,左右膝盖相继一软,已经“扑通”跪倒在地。
这一波攻势发生得太快,结果也太惊悚,场下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疾风军的人率先反应了过来,掌声和喝彩声震耳欲聋。新兵已经看傻了眼,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沈震山,仅仅八招就跪地不起了。新兵反应过来后,也毫不吝啬地大声为他们的主将喝彩。
校场上的沈震山的此刻脸色一片煞白,额上也沁出冷汗来,半响后,吃力地站起身来,缓缓走下校场,拱手向陆照昔行礼道:“承蒙陆将军指教,属下甘拜下风!”
其实陆照昔刚才一直在场边观察沈震山的招式,知道他练的是硬功夫,力量强健,灵活度却不足。对付这样的功夫,不能与他硬碰硬缠斗,而是要以巧打拙,快速制敌。她用的招式,正是莫清岚曾教她的断筋错骨手。她的这些招式也并非能完胜沈震山,只是沈震山轻敌在先,又被她虚晃了几招,才会被她出其不意,轻易击败。
陆照昔肃容道:“今天就到此为止,神羽军郎将沈震山,神羽军郎将边羽,神羽军众校尉听令,到大帐商量募兵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