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霜莓茶色泽明黄,气味清香沉郁,入口浓厚甘爽,顾墨白虽不善品茶,也能喝出其与众不同之处,顿时赞不绝口。
龚十二娘道:“公子若喜欢,便常来我们茶室,我这里还有好多饮食可供公子赏鉴。”
顾墨白不解风情地说:“我区区一届低品棋士,怕是消费不起啊。”
“公子说哪里话,上次得您指导棋艺,这份情谊便偿还不完,哪能再和您收钱?您若过意不去,便再教教我下围棋,咱们算两不相欠可好?”
顾墨白大喜道:“那岂不简单,与姑娘下棋本就是人生乐事,待我输了以后,便可找时间再弈。”
“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还是要全力争胜才好。”
“哈哈,有了你的邀请,我就不怎么想赢了。”
“那不行,我可是您的棋迷,您要输了,我也得跟着难过。”
“有这事?姑娘忙着经营店铺,也有时间看棋吗?”
“我虽没时间去现场看,但来往茶客中多数都是棋迷,平时听他们讲讲棋事,不忙的时候还可以请他们摆摆棋谱,你擂台赛上的每一局我都看过。昨天对林佳木,你是不是吃了人家一个‘聚六’?”
顾墨白喜出望外,忙说:“不错不错,真没想到你对比赛这么关心。若是如此,我也必须打起精神来,万一下得不好反要被你笑话了。”
“以我的水平怎敢笑话公子?人家常说,职业棋士下的棋,不管好坏,一股脑地学就对了。因为就算是坏棋,也不是我们这些业余棋手能理解的,我们要是用到对局中,也就成了好棋。”
正在此时,有丫鬟进来道:“姑娘,胡官人要走了,您要不要送一送啊。”
龚十二娘道:“刚才来不及陪他,现在要走,我再不送就太失礼了。翠儿,你替我给顾公子斟茶,我去去就来。”她起身向顾墨白施礼告罪后,便出去了。
翠儿不过十六七岁,一双大眼睛活灵活现,动作伶俐敏捷,又极爱说话。她边续水边说:“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昨天还说我们家姑娘,那么爱看公子的棋,不如换身男装到现场去凑凑热闹。没想到今天您就来了我们暖红轩,她要是能听您亲口讲讲棋一定高兴死了。”
“十二娘真这么爱看棋?她的水平相当高,平时也花不少时间练习吧?”
“她也是一阵一阵的,这段时间喜欢围棋,下段时间就学琵琶,再不然就学一学水墨,做我们这行的什么人都得接触,不学怎么行啊!这次擂台赛她就特别热心,天天跟茶客们打听比赛的事。遇见棋艺高些的,她也陪人家下几盘。放在以往,她还不见得有这么高的兴致。”
“若是如此,她的天分还真非同小可。我们一天修行六七个时辰,积累十年,也不过达到个低级棋士的水平。她间歇地学,就能成为业余中的高手,真令人钦佩啊。”
“我们姑娘天资过人,学什么都特别快,您看墙上那幅雪月腊梅图,也是她自己画的。您要是指导她下棋,一定也能突飞猛进。而且上次你们下完指导棋,她就高兴了好几天。您要是常来,天天让她高高兴兴的,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这叫什么话,难道她不开心了还拿你们出气不成?”
“倒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姑娘做事细致的很,平时我们用水用火,她看在眼里都是毛病,天天跟她一起干活儿累得不轻。唯独这几天她心情好了,也不怎么挑剔我们,倒和好多茶客有说有笑,大家看了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