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没问题。那叠钱有零有整,一眼就能看出金额。
陈德飞接了钱,混乱地盯着她看,女人全程似乎都没发现,轻快地哼着歌,收好钱包,拉开车门走下去。
天色渐晚,室外天幕昏暗,别墅于郊区树木间安静矗立,蓝色的欧式尖顶更高出树木一截。
白裙粉发的背影踩着舞蹈般的轻盈步子,快活而自如地、走向通往别墅的林荫小道。
夜幕将人影鲜明勾勒。
司机愣愣地看了半晌,直到背影没入树林深处,才突然猛地直起腰:我操!这不是纪淮他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电话。
那头的人大概刚巧在看手机,一秒就接了:喂?谁、啊正、忙着、唔
别喝了!纪哥,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嗯?什啊?纪淮喝得醉醺醺,撑在酒吧洗手台,呼吸沉重得像随时将要晕倒,谁啊?
就是、你那个,那个捡回来的陈德飞卡壳了,那小姑娘!
那边纪淮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呛着了,再说话时声音哑得厉害:你说看见谁了?
就那小姑娘啊!你妹!不是一直叫我们打听吗!陈德飞兴奋起来,我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呢!她那时候总低着头,和谁说话都板着脸没个表情,现在倒是会笑了,笑得可自然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挺艰难才复健成功一样。
纪淮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酒精作用天旋地转,蓝紫灯光迷幻,色调叫人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他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两把水,酒精灼得滚烫的脸终于被冰凉冷水降温,找回丝丝理智。
以慕她没事。你在哪?
陈德飞尴尬地停下了。
纪淮:怎、咳咳,怎么了?
在C市,陈德飞吞吞吐吐,郊区这边有家店子。
?纪淮没听出来,以慕呢?
她我也不知道,她可能去工作吧对了纪哥,之前你不是说你们惹到人了吗,当时欠了那么多钱,你怎么还的啊?
我不又是一阵沉重的呼吸声,纪淮眼前阵阵发黑,困倦与反胃一同涌上来,在胸口汇聚成痛苦的灼烧,他费力地打起精神,勉强继续下去,我不知道,以慕要我别管。
赵以慕什么都不对他说。那孩子稍微长大的时候就非常聪明,周围的人都说他从泥堆里捡了个金蛋,和贫民窟格格不入。
她不是天生贵气、大概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她只是聪明。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纪淮想过要让她回归正常生活,但她是被捡回来,根本没户口,去警局上报也找不到亲人。警局负责的女警认真尽责,说她这样的情况最好去福利院,连手续都帮忙办好了,是她自己从院里跑出来,不接受收养,非要和他住一起。
可纪淮就没比她大几岁,自己都活不下去,哪来的精力养孩子?
况且后来、稍微长大之后
电话那头陈德飞停了很久,好像在犹豫什么。
纪淮使劲压着胸口才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