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邀请函。”良一双目血红地回头盯住林年:“不死不休的邀请函!”
警灯照亮了周边的黑夜,警车、消防车车辆填满了整个空地,围观群众已经被驱散掉了,就连真正的警察也都远离了这片区域,在这栋冒着残余黑烟的建筑前只留下了一群在沉默中高效行动的黑色枭鸟。
在官面上面向广大市民的解释是这是一场由某个反社会、反人类炸弹客的蓄意爆破,警视厅已经确定了犯人现在正在连夜缉凶中,由于犯人极度危险又疑似携带热武器,所以照片以及个人信息暂且不向民众开放以免造成扭送失败的惨烈后果。
而在私底下,蛇岐八家的决策层已经知道这起事件跟潜藏在东京黑暗中的那个‘组织’有关了,沉吟了数年他们终于带着恐怖和威慑席卷归来,六起爆炸案彻底惊醒了黑夜中的东京,今夜无论是黑道狂徒,还是政界高层都为之疲于奔命,惶惶不得安宁。
执行局局长源稚生此刻正站在漆黑一片的火场中沉默地抽着烟。
爆炸案发生后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蛇岐八家动用警界内部的关系封锁了这片区域,所有无关者出局,执行局的人接管了现场。这是今晚发生的第六场爆炸案,以上的程序执行局的人已经逐渐熟能生巧起来了,封锁、勘测、汇总再上报,这些程序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就能解决完毕,进而解封现场以免造成进一步的舆论影响。
但这一次,整个程序延长到了十五分钟还未结束,只以为他们的局长依旧驻足在爆炸现场不知思索着什么。
“爆炸现场残留了大量的硝酸铵,初步推测是硝酸炸药的一次爆炸引起天然气二次爆炸导致了火灾,现场的各个角落找到了残缺的尸块,这次爆炸约莫只有一个受害者。”戴着平光眼镜身着黑色西装女秘书打扮的女人从火场的卧室走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漆黑色的残缺金属:“另外和其他五个爆炸现场一样,找到了相同的金属物,可以确定装载炸弹的容器是一个标准大小的金属密码箱,辉夜姬已经根据密码箱的款式在互联网上搜索所有相同密码箱在近期半个月的购买记录了。”
站在客厅的源稚生点了点头却没有回话。
“老大,已经查清楚了,这里的住户身份有点特殊,不是一般的黑道混混或者普通民众,而是”从门框踏进来了一个男人张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源稚生打断了:“而是我们本家的人,我知道。”
“是”男人愣了一下看向源稚生,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客厅的一个角落,在那里漆黑的橱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玻璃夹层的缘故里面的照片并未被燃烧殆尽,留下了画面中最为重要的两张人相,那是一个大男孩和一个女孩在游乐场里的留影,两人都拿着冰激凌,女孩搂着大男孩的脖子笑得很开心,大男孩也无可奈何的努力侧着头避免女孩的冰激凌蹭到他的脸颊上。
“我认得他,乌鸦,他是犬山家主手下的人。”源稚生说:“这次监视本部专员的任务正是他负责的,名字我记得是叫大久保良一。”
“屋子里的尸体是他?”乌鸦问。
“尸体初步检定是女性。”女秘书轻声说。
“是他的妹妹。”源稚生走到了橱柜前轻轻把相框盖了下去:“我已经让辉夜姬联系他了,但他的手机提示关机,甚至一切通讯手段都被单方面阻隔了,基本可以确定脱离本家独自行动了。”
“本部专员呢?”乌鸦问。
“一起失联,应该不存在胁迫的可能,大概率是自愿的。”女秘书说。
“年轻人怒火攻心了啊。”乌鸦四顾环绕焦黑的客厅:“不过换我我也怒,要是有人把我的妹妹炸成了十块八块,我一定让那家伙把我妹妹全部吃下去。”
“你闭嘴吧。”女秘书冷冷地说,后者立刻举双手投降,又在自己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樱,向下面下令找到大久保良一,以及和他一起行动的本部专员。”源稚生转身走向空荡的大门。
“主要任务是把他们带回来吗?还是干脆直接发布叛逃通缉这样效率会比较快。”女秘书问。
“不,他们与本家断联得如此决绝必然是掌控了这次爆炸案关键的导向信息,只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猛鬼众藏起来的尾巴。”背身而行的源稚生淡淡地说:“而且如果六起爆炸案的目标都是他们,那他们拿到的情报大有可能是猛鬼众的诱饵,他们一意孤行只会自投罗网,我们不能放任手下再出现无意义的伤亡了。同时,樱,帮我联系其他七位家主,请他们明日至醒神寺一聚。”
“理由呢?”樱微顿了一下问。
“就说,我们可能要跟猛鬼众开战了。”他走到了门外走廊前,双臂撑在栏杆之上,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狂乱的夜风扑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如钢铁一般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