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年不屑知道外面的场景,嫌弃的说了一句,继续闭眼假寐,颤颤的睫毛是这么的不安。
她来自经商世家,是个富家小姐,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家族规训,启蒙开智便去国外留学,如今归来已是个冷清佳人,冷冷清清的叫人生寒。
许家小姐,真好看。
微风夹着潮气,是溪水潺潺的润感,揭起了帘子,让宋西绾窥见了天颜,喃喃低语的感慨一句,隐约闻到淡淡的中药味,不刺鼻不浓郁,甚至有些许女儿香。
精致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的皮肤,细发卷卷,皱起的眉头都那么动人,一身的洋装打扮,就是太过于白皙了,没有血色。
小小的种子落在心田上,他日便可开出巨朵黄花。
这一年宋西绾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鹅蛋的小脸,墨黑的辫子甩在耳侧,小鹿般的眼睛神采奕奕,都是这个镇子养的好。
小姐,我们到了。
看着牌匾上的金光闪闪的大字,许经年蹙起秀眉,她爸爸就喜欢张扬,只是来养病而已,兴师动众的差点没把整个家给搬来,苍白的小脸上已经开始有薄汗了,两坨不自然的红晕印在脸上。
她好久都没怎么发汗了,整日都病病殃殃懒懒散散的,在许家大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着自己的小天地安心养身子,如今迈出家门来到新环境,还是这个鱼米之乡的小镇子,说不新奇是不可能的,空气里都透露着清爽。
太阳的劲头不大,开始西斜,挂在半山腰上,摇摇欲坠,顷刻的功夫便可滑落谷底,但并不妨碍许经年感受愉悦。
小镇子独特的怡人舒适甚得许经年的欢心,跨进门槛,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她清冷的性子布置的,池塘里的锦鲤都是只有纯红色的,四四方方的亭子独立在一边,中央是大理石的椅凳,花斑纵横交错,斜后方便是一颗参天的梨树,有些年头了,是许老爷托人从外地运来移栽上的。
小姐,降温了,我去给你拿件披风吧。
担心小姐的翠荷扶着许经年坐下后,看着她若有所思嘴角挂着笑的看小鱼儿嬉戏,怕她着凉。
许经年抬了抬手,示意她。
素纱的洋装抵不上冷意,没过一会就打了几声喷嚏,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
她捂着嘴,小脸咳的微红,听到了门口好像有人吵闹,慢悠悠的扶着栏杆迈着步子循声走去。
小姐,你怎么不等我,我给你披上。
小丫鬟宝贝似得护住不经风雨的许经年,搀着她走向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外,鬼鬼祟祟的宋西绾探着脑袋打量着门前的石狮子,摸着光溜溜的石头,觉得好玩,徘徊了几圈,下定决心敲了门。
露出自信灿烂的笑容,坦诚极了。
我家小姐不见客。
一盆冷水浇灭了热情。
我不见你家小姐,我只是来送个糕点而已。
你不见我家小姐,还送什么糕点?真是莫名其妙的怪人!
门童和宋西绾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在许经年的耳里,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不似外面的娇小姐。
宋西绾抱着一提油纸包着的梨花酥,小心翼翼地护在胸口,张望着宅子里面,特地换了身素雅干净的衣服,称得她水灵灵的,估计是跑过来的,脸上明显的红晕还未曾褪去。
和留过学喝过洋酒的许经年不同,起码两人的风格就大不一样,一个是新时代的弄潮儿,一个是还在落后的追随者。
小姐。
门童看自己任务完成了,躲在一边当空气。
请问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