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玉望着他一本正经,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心口悸动。
回扬州!
曾几何时,她日日盼着回去的地方,可是如今,她自已回去,又有什么趣儿呢!
林晚玉垂下眼眸轻笑,眼眶霎时泛红:“原先扬州有我弟弟,现下我弟弟没了。多谢谢将军好意,如今我不想回扬州了。若是将军不便送我,可否为我指一指去望春楼的路。”
她的声音,逐渐冷静,谢景初的心,也慢慢的沉了沉。
“我亲自驾车,送你过去。”
他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车厢的门关上之后,车子缓慢的朝前驶去。
一刻钟后,车门被推开,谢景初的声音徐徐传了进来:“到了。”
林晚玉应了一声,提裙出去,站在车辕上时,她没有搭谢景初伸过来的手,而是使了个巧劲,跳了下去。
眼前,望春楼的招牌被二楼的光映照的格外清晰。
林晚玉回过身,屈膝朝谢景初行了一礼:“多谢谢将军。”
说完,她快步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不多会儿,房门被打开,脂粉香与林晚玉扑了个满怀。
关门时,林晚玉不经意回头,就见谢景初始终站在原地,一双眸子,似是浸了寒夜的风,多了几丝凄凉。
林晚玉冲他笑了笑,转身跟着上了楼。
这一笑,似是苍山青翠,一夜开出了花,谢景初立在原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林晚玉才坐下同这里的姑娘聊了几句,春乔就赶来了。
她刚来,就吓得一众围在林晚玉身边嘘寒问暖的人儿,立马找了些由头,出去了。
“春乔,你没事吧?”
浓重的血腥气霎时压住了满屋的脂粉香气。
林晚玉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四下里看了一眼。
春乔摇了摇头:“属下没事,姑娘……”
“我也没事,方才我听姑娘们说,在清源巷,住着一位靠替人写家书过活的老秀才,他的字,出神入化,写的极好,可能得烦你再跑一趟了,只是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若是能证明那些字迹相同的纸书不是她写的,那先前那位修琴的女师傅所言,以及她拿出的那封书信,便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春乔闻言,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拱手道:“属下这就去。”
事关自家殿下和林姑娘的清白,她今夜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春乔走后,林晚玉出了厢房,打算再找方才同她说此事的姐姐聊聊,没准儿能找出些旁的有用的来。
春画的手下,基本上都是游走在各个府邸的妙人儿,全京都城知晓最多奇闻秘事的人,大抵都在这儿了。
半个时辰后,春乔去而复返:“姑娘,属下带人将整个清源巷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花田巷二十号,方才楼里的姐姐同我说,那老秀才有个姘头,就住在这儿,没准儿那个老秀才看着东窗事发,先躲起来了。”
花田巷在京都城的最西边,巷子里弯弯绕绕,住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官宦的外室。
那儿的确是个好藏身的地方,寻常人不好直接去搜,若是冲撞了某些人的小心肝,闹将起来,又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