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家书,可抵万金,但普通百姓不识字,而且万里迢迢,信件也难寄到,所以我希望可以在各地建立军邮所。x45军邮所提供免费的纸笔和信封,由官方的书录员免费帮人写信。然后按要寄的不同驻军区,分门别类放好。每隔五天,或十天,由专门的军驿站,快马把信件带走,按照不同地区的信件,分发到不同地方,这样,不用单独劳心费力地托人带信,每次只要一人骑快马,带一个大布包,就可以带来整支军队收到的全部家书。然后,士兵们如果要回信,军方也可以安排专门的人帮他们写信,再依照信要寄到的不同地方,分类放好,由负责寄信的官差带回,一站站传递、分流,最后分到军邮所,由士兵的家人自己到军邮所去取信。”
陈逸飞脸上再也控制不住,流露出震惊之色,怔怔望着容若:“公子,这些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容若微笑:“我的想法,可行吗?”
陈逸飞心情激动:“我自问爱兵如子,却从不能如公子这么体贴,考虑到他们最大的各种需要,无论是银两、家人,还是心境,公子都想得如此深远,我……”
他激动得几乎不能有条理地说话,容若忙打断他:“如果觉得我的想法可行,你就去写折子,我也回房去写信,希望七叔能够和群臣完善细节上的问题,把这些当做善政来实施,如果军邮制度实施得好,将来可以发展成全邮制度,让全国百姓都受益呢!”
陈逸飞退后一步,对着容若,屈膝拜倒,不等容若来扶,已是深深俯首:“公子心中,真正有所有的将士,我代大楚全军将士,谢过公子。”
他竟是重重地一个头叩下去,慌得容若手忙脚乱,拚命扶起来:“我的将军,你不要吓死我,我只是天生胡闹的念头多而已,你别看我说得轻松,那些制度真实行起来,细节上,会有许多麻烦的,哪那么容易,这可全指着你们这些名将重臣来处理,我却是只能坐享其成,帮不上忙的。你这样夸我……”
他摸摸头,笑说:“我可是会骄傲的。”
陈逸飞眼中发酸,不敢抬头,恐让容若看了笑话。
容若却只是拖了他的手往外走。
陈逸飞怔怔地问:“我们去哪?”
“去我房里,让韵如亲自磨墨,你写折子我写信,咱们说干就干。”
陈逸飞还来不及说不敢呢!才一踏出门口,就见外头居然跪了一堆人,见了他们出来,齐声唤:“容王千岁。”然后猛力叩头,叩个不止,而且还咚咚作响,彷佛根本不知道额头疼痛,甚至有可能流血。
容若吓个半死,一双手不知扶哪一个好:“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逸飞一看,已知是院中驻守的士兵、派了跟从容若的士兵,以及刚才跟自己回来的亲随。
“想是我们在里头说的话,他们全听见了。”
容若跺脚:“各位,你们不知道偷听是很没有道德的吗?”
容若在飞雪关的这几天,过得很充实。
他白天去各处军营转,和普通士兵、下级将士们混在一起,教他们唱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却又雄壮豪迈的军歌,各营的军士三天两头,对歌赛歌,比得不亦乐乎。
他给大家讲各式各样稀奇古怪,却引人入胜的故事。很多闻所未闻的战役,由他讲来,生动活泼,大小将领和普通士兵,听得都觉有趣。很多史书上从没有记载过的勇猛将军、神奇事迹,听得让人神为之往。
他说有少年,面貌娟秀如处子,却神威凛凛似天王。战场之上,戴着狰狞的面具,遮住美貌的容颜,夺得一场场胜利。
他说有九十老人,百战名扬,强敌皆惧,年老时已无力提刀跨马,皇帝却笑捧帅印,说一声,只要你老将军坐镇阵前,敌师自退,又何需动马提刀。
他说白袍英雄,匹马单枪,百万师中来回冲击,万马千军不能挡。
他也说美人绝代,阵前招亲,回马一枪,便是倾心。
他的故事新奇有趣,有的故事,甚至暗含兵法大道,开始大家仅仅当故事来听,但是渐渐连军中将领在他讲名将征战故事时,也会尽量放下手中别的事,赶来听故事。
简直是一场又一场,小型通俗,学习娱乐两不误的兵法传奇讲座了。
他很容易地成了军营里最受欢迎的人,人们很轻易忘记他本来的身分,全军上下,都笑着叫他容公子。
仅仅七八天,他似乎把整个军队的心都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