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祖父,我不能跟着您学吗?”
辛弃疾的声音稚嫩清脆,听在耳中就好似在炎热的夏天饮了盏冰凉酸甜的果酒,浑身惬意舒坦。
一边说着,一边仰头看着黑黑瘦瘦苍老的祖父,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在辛弃疾心中,自家祖父无所不能。
嗯,岳师父就是这么说的。
荪歌捏了捏辛弃疾的小手“祖父亦有不擅长的。”
“才不是。”辛弃疾的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
荪歌索性弯腰,要将辛弃疾抱在怀里。
“祖父,我都是大孩子了。”辛弃疾小脸一红,扭捏着。
“不过,祖父想抱就抱吧。”
荪歌的心就像是泡在温热的水里,妥帖柔软。
这几年,她都习惯身边跟着一个小屁孩儿了。
从牙牙学语,一张嘴口水流的比说出的话还要多,到现在会脆生生的说自己是大孩子。
“弃疾是大孩子,祖父就老了。”
荪歌抱着辛弃疾,感叹道。
辛弃疾抬起嫩生生软乎乎的小手,轻轻在荪歌额间的皱纹上揉了揉“不老。”
仿佛只要能把皱纹抚平,就不会衰老。
“祖父不怕变老。”
“祖父有弃疾,必能承祖父一生夙愿。”
“走,拜师去。”
荪歌被辛弃疾的三言两语哄的很是开心,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拜师以后,我还可以跟着祖父学吗?”
辛弃疾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荪歌的面颊上蹭了蹭,满是孺慕和依恋。
“当然可以。”
“弃疾博众家之多长,融会贯通,来日,必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身如芥子,心藏须弥。”
荪歌对辛弃疾充满了信心。
饶是在这沦陷地,辛弃疾也绝不会止步于眼前的苟且。
这一世,辛弃疾仍是拜了刘瞻为师。
韶华如驶,时光如掷。
一晃,数年便悄然流逝。
软萌可爱的小团子,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清隽俊美的少年郎,举止有度,言之有物,文武双全。
一双眼眸,并没有随着年长,蒙上杂质,反而越发的明亮坚定。
这一年,辛弃疾乡试中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