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朱祁钰宣来太医为荪歌诊治,自己则跪在了殿外。
“臣有罪,不该触怒太后,更不该悖逆太后心愿。”
“臣愿离京回封地,求太后恩准。”
朱祁钰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一下。
两下。
青石板上渐渐淌着血迹。
孙太后着急忙慌的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走出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
此刻,她的理智也已经回笼,自知行为失当。
可,刚才是真的忍无可忍,控制不了。
她是太后,是先帝爷的皇后,哪怕当年做太孙嫔时,也没这般憋屈过。
“郕王!”孙太后急切的声音显得分外尖细凄厉。
“郕王是在逼迫哀家吗?”见郕王推开过去搀扶的内侍,依旧固执的跪着,孙太后凝眉质问。
郕王抬着头,任由额间的鲜血染红面颊“臣不敢。”
“臣再也不敢违背太后的心意。”
“求太后放臣的母妃,妻儿回封地。”
“臣不似皇兄龙章凤姿雄才大略,臣自小孤苦,只愿如天下万千百姓一般家宅和睦亲人在侧。”
“长君的人选,皇太子的人选,哪怕是您继续坚持以大明物力赢回天子,臣都不敢再多言了。”
“臣再次恳求回封地。”
孙太后咬牙切齿,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吴贤妃粗鄙,郕王朱祁钰说话也这么刺耳。
“郕王,先起来入内叙话吧。”
孙太后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
“太后,臣别无所求。”
朱祁钰没有回应孙太后的话。
孙太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压低声音,示弱道“哀家有错,但哀家也是怒火攻心并非有意,加之哀家也受伤了,此事不如就此揭过,你我之间大可不必闹的僵硬。”
朱祁钰苦笑一声“太后恼怒想要发泄,母妃就得受着吗?”
“为人子,当孝顺。”
“臣无大志,母护我小,我理应护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