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征战在外,有些纷扰的想法,也属实正常。
赵云这么一品,还真有这么回事,主公也亲自跟他说过此类的话。
崔琰又道:“此战关乎幽州安定与否,眼下主公已总领并冀二州,待幽州巩固,后方隐患消除,便是河水以北的一统局面,加之主公已控东郡陈留,如论是司隶之门,还是南下之路,都已打通,日后,子龙何愁无战之地,无功可立。”
听得一席话,赵云豁然开朗,原本得到的碎片化的信息,此时都串联起来,不知不觉间,渤海王已经展开一副宏大画卷,回首当年驻守大河之上,望大河之水滚滚奔向东南,便心生豪迈,而今一想到大河以北,尽归主公,赵云觉得心头也有些震颤。
如崔琰所言,这北方最后的隐患,便是幽州公孙瓒了。
他结连袁氏,割据辽东,更觊觎整个幽州,此战若胜,北方无患,此战若是失利,由得公孙瓒做大,那今后冀州,便有腹背受敌之危。
“此战,定要拿下!”赵云一拳锤在桉上,差点将木桉砸榻。
崔琰心领神会,心知此番话语已引起赵云足够重视,毕竟先前赵云援刘虞,是客,多是震慑作用,但此战,必须扭转这种观念。
见事赵云战意凛然,崔琰顺势拿出陈宫的信道:“此为公台之信,子龙可依信中之计行事。”
赵云结果信,没着急打开,问道:“季珪,这陈公台是何许人也,你可知?”
崔琰愣了愣,陈宫,他也不熟悉。
“我只知此人是主公新募,乃是东郡人氏,颇有谋略,我说一事,你便可知此人能耐。”
“何事?”
“此人以一己之力,从刘岱余党手中夺得东郡治所濮阳,并周旋于徐荣袁绍激战之中,坐拥濮阳数月,直到袁绍举大军攻之,他一边驻守,一边献濮阳与主公,致使袁军大军,袁绍被擒,俘获袁军无数,主公用他们换了一百万石粮食。”
“一百万石……”赵云听得有些咂舌。
这些,都是最新的消息,其中一百万石,还是机密,除了风言风语的汝都,其他地方并不知道这事。
“夹缝之中,游刃有余,陈公台之谋,可比奉孝!”
赵云言罢,匆匆拆开信件,速读起来,通读一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只有敢战硬战的念头,现在,知道如何战了。
赵云大喜,再度细细读了一遍,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
冀州,魏郡,邺城。
书房之中,刘擎怔怔的盯着幽州舆图看了良久,蔡琰在帘后奏琴,琴音鸟鸟,余音绕樑。
别人的琴音能不能治病,刘擎不知道,但蔡琰的琴音肯定能。
不仅可以治疗心烦意乱,失眠多梦,还能治颓废摆烂,打鸡血。
算算时日,陈宫张郃,应该已经和赵云汇合了,有他们三人在,公孙瓒应该掀不起风浪。
但眼下,刘擎最惦记的,还是幽州的军报。
其他诸如刘表夺回了南阳什么县,马腾出武关与孙坚大战,袁隗表孔融为青州刺史,陶谦继续向泰山郡以东进兵之类的消息。
一个字,索然无味。
十一月底,东郡传来消息,三十万石粮食已收悉,正在送往魏郡。
袁隗大老亲自安排就是不一样,一个月就安排了五十万石。
不像袁绍,四十万石还扣扣索索,推三阻四的,难怪曹操给他扣上“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帽子。
有了这批粮食,刘擎今后数年,都不用对旱灾担惊受怕了,即便发生灾情,也有赈济的能力。
有了足够的粮,刘擎便可以发动更多的人兴修水利,做灌既田,以抵御未来常态化的旱灾。
身为天命人,与人斗,索然无味,与天斗,其乐无穷。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戏志才再度找到刘擎,依然是来要人的。
刘擎手上哪来的人才?天下的人才,十有八九都在袁氏和朝廷手中。毕竟现在还没到群雄割据,百花齐放的时代,现在所谓那些人才,基本都是士家子弟,而士族以袁氏为马首是瞻,眼下刘擎和袁氏的关系,恐怕很难得人相随。
哪怕是荀或最为熟悉的,颍川陈氏,钟氏,都不敢轻易得罪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