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别,我不包办婚姻。要留意,也是她们自己留意。”别吓人,她再不随便参与选夫意见,“你如今出入自由,还要我做什么?”
“啊?我忘了。”裘三娘还以为这是在王府呢,“也是,今后带着她们到处走,没准不用多久都嚷着要嫁人。”
“你不管小衣了?”说半天,没听到小衣的名字。
“她?说不嫁人的。我怎么管?”裘三娘噘噘嘴,“而且,我就算想管,也得先找到她的人,我又不会爬树上屋顶。”
墨紫一想也是,笑弯了眼。
“跟你商量件事,帮我拿个主意。”看墨紫一副果然的神情,裘三娘又说,“吃饭是正事,这是顺带的。我想做盐的生意,你觉得如何?”
“盐?大周禁贩私盐,难道你还想让人走私?”墨紫真佩服裘三娘的胆子,不冒险的事不爱,让她做正经生意就亏本。
“自然不是。我即便不顾自己,也得顾着他。”裘三娘不会再走老路。
墨紫立刻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你想当正经盐商?那可是官商”
大周例,盐禁止私贩,各地所产均入全国指定府库,再由官家统一卖给指定的大盐商,大盐商再分卖给各个铺子。盐是人的生存之本,也是一国之本,因此大盐商仅限于官商,像闽氏这样的大商家都只能是三道贩子。官商,皇帝默许的官员经商的方式,只在盐矿这些经济命脉和特殊商品中存在,地位奥妙,是官中的最低阶,又是商中的最高阶。而大周对官商的要求极高,不但要有官宦的背景和靠山,还要有强大的财力保障。和船行相类,进去的门槛极高,一旦入内,那就是赚不完的银子了。
“第一,我有敬王府撑腰。第二,我有的是银子。你当得了女官,我也当得了女官商。”裘三娘的心从不比墨紫低多少。
“你既已决定,那还问我做什么?官商其利虽高,有个战争灾难的,第一个抽税的也是他们,风险高。不过,你一向喜欢以小搏大,我也不惊讶。只是你最好留着点后手,防个万一。盐业我是一窍不通,其中有什么关节门道的,别指望我帮得上忙。而且,你也瞧见了,我跟其他官儿一点交情都套不上。”术业有专攻。
“你套不上,你家那位套得上。我本想跟他打听些盐商的事,怕他不搭理。你帮我跟他约见个面,行不行?”精明在此。
“我家那位?谁啊?”墨紫眯眯眼。
这叫装糊涂。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23章 养兵千日
第323章 养兵千日
当初说可能会成为官商的话,是墨紫说的。虽然有点不负责任,或纯属安慰的意思,但裘三娘真想往那条路上走,也算歪打正着。所以,她答应会帮着问问元澄,也让裘三娘要有心理准备,托人办事,总要打点。
吃完饭回到元府,为她照灯的小厮说大人仍在中书令府里。
进了自己的院子,落英一边给她更衣,一边絮絮叨叨说秋霜姑娘的事。
“你和大人都不在家过节,她也能折腾。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主人却没到场,她就请各处的管事和总管。结果,只有大总管去代表大家说了声主子们不在家,不能随意上桌吃饭。我猜她才来一天,所以不知道咱们这府里的规矩。大人那时就严令过各人管好自己的职责本分,除非主子开口,不要随便让他人差使。”
“呃?我好像差使过管事送帖子。”是不是颐指气使了?可当时,对方也没说不行。
“那怎么同?姑娘进府的时候,大总管就跟我们说过您也是主子了,无论是何吩咐,都得照着办。要是今日是姑娘请管事们吃饭,谁会不来?”落英捧着衣服,一副要出去洗的架势。
“这么晚了,明天洗吧。”墨紫已经了解落英的做事习惯,“你也不是爱打听的人,怎么知道那么细?”
“也到咱们院里来请过姑娘,我说了姑娘今晚不回来吃饭,秋霜姑娘的丫环就让我和桦英去中庭吃东西看花灯,还说有红包可拿。我们当然记着规矩,哪里会去。后来大总管就通知,各司其职,不要主子不在便偷懒,让人一请就自以为是。”落英掂掂手里的衣服,“我还是洗了去,不然总惦记着,睡不好觉。”
墨紫提灯,走到后面拱门,从旁闪出一个劲装青衣男子。
“稍早有人踏点,是新来客人的丫头,我等不得不出面阻止。那丫头说是迷路,真假难辨。不过,恐怕,对方会因此而对此地生疑。”他说。
“我知道了。”墨紫沉吟,“待元大人或华将军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吧。”
青衣男子点头抱拳,便隐身在夜色中。
推开拱门之后,墨紫进了这个更小的院子。院中有假山有流水,还有一间屋子。把屋里的灯盏盏点亮,她拿过一卷纸,细细端详,然后就开始削起木头来。
屋子宽敞,只有一张长桌,一把椅子和一排靠墙的架子。桌上一端铺着白纸,另一端以某种别人看不出的秩序堆放着木板工具。架子上有三四只船模,制作却十分粗糙,且歪瓜裂枣似的,摇摇欲坠快散架的样子。这与她平日在红萸所制的,简直不像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院中院,是她的工作室。外头有华衣手下最好的千牛卫守着,她可以放心在这里造她想设计的船型。自从她决心要面对大求和乱世的时刻起,就开始着手准备。第一步,筹备银两。所以,当个中间人,她从裘三娘和金银两边收进四万两私房,买材料用的。第二步,制模。但,她制四次,失败了四次。今晚要试第五次。
墨紫从不容易气馁,作为一个船工程师,失败不过代表着又向成功前进了而已。
把船模做好的时候,听到外面三更的鼓。她惊觉已经这么晚了,却不打算就此罢手。披上外衣,一手提了灯,一手拿船模,走出屋外。风隆隆吹,呼啸不停,令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将船放进水里,顾不得冷,把灯高举,看它的行进。原来这假山流水可不是图好看,而是她仿记忆中大求的几处险峻水境所模拟的水道,也是让那几艘船模快解体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