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一句,李弘才念一句,这是他们一惯的教学方式,也是这个时代的教学方式。
李元民听着,也没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很快,李元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的地方了。
这念完了一篇文章,关文山并没有停下来讲解,继续带着李弘才念起了下一篇文章。
李元民眉头轻轻蹙起,难道刚才只是温习,接下来的这篇才是今日要主讲的内容?
只是李弘才的问话,很快就回答了李元民心中的疑问。
“关太傅,刚才那篇《大禹谟》没有讲解,孤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李弘才提出了疑问。
关文山原本只是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带着李弘才读书,听见李弘才的问题,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太子殿下,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个道理老夫教导过你多回,若是太子殿下认真听讲,也不至于会再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
关文山眼眸锐利地看着李弘才,心中充满了不满。
自从李弘才从东宫跑出去再回来后,就变得不太好糊弄了。
以往的李弘才哪里会这般乖巧地跟着念书,念了几遍就直接打瞌睡,睡着了。
更别提,还会提出要讲解书本意思的问题。
李弘才皱眉,反驳道:“人非生而知之者,若是不讲解,不由师者教导,怎么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太子殿下心浮气躁,连书都还没读明白,就想要明白其中的意思,这就相当于幼童,还未学会走,反倒要先学习跑步了。”
关文山作为老学究,在辩论方面自然是不会差的。
李弘才到底是年幼,终归在这一局中落入了下乘。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表面上的,不让关文山认为李弘才年幼好欺,他又怎么会卸下心防,落入韩正泰设计好的陷阱当中呢?
“可是,从前学的启蒙书籍,关太傅也从未给孤讲解过其中意思,那些书,孤读了不下百遍,但是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其中意思,太傅又作何解释呢?”李弘才看着关文山问道。他
关文山心中冷哼,李弘才如今倒确实没有那么好忽悠了。
“太子殿下,既然说已经读了不下百遍,那臣请问,殿下能够背诵下来吗?”
关文山诡辩道:“所谓书读百遍,讲究心到,眼到,口到,太子殿下读书不过心,自然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弘才听着关文山的回答,眼眸深处划过一抹笑意。
好了,不打自招了。
这关文山刚才的话里透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压根就没有给李弘才讲解过书本中的知识。
而关文山是东宫三位太傅的领头者,连他都这般,更遑论另外两位太傅以及一众夫子了。
李元民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眼眸中充满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