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回当土女将杯子一放在她头上,她就吓得赶紧双目紧闭,索性连看也不敢看。
她的眼睛刚闭上,另一土女便又大显身手,拔枪快如闪电地连发三枪,果然弹无虚发,对三只酒杯击成粉碎!
这次也不过是皮破血流,对她没有太大的伤害。可是看在宋佩妮的眼里,真是触目心惊,比自己身受其苦犹甚。
石万山看项梅英仍然守口如瓶,不禁勃然大怒,立即下令那名枪法如神的土女:“你先来个反身快枪,她要再不说实话,就表演你的拿手好戏——盲目射击!”
于是,捧着盘子的土女,又在项梅英的头上和两肩,置放了三只酒杯。
那土女便从斜挂在腰问的弹袋上;取下六颗子弹,以迅速而熟稔的动作,一一装进“左轮”的弹轮。
然后,她将枪插回枪套,背向着项梅英突然一回身,几乎在同时,已拔枪连射,击中了目标,将三只酒杯击得粉碎。
在场的那班大汉,看得又惊又佩,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好!……”
这种表演实在够刺激,而且项梅英的身上一丝不挂,全部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使他们趁机大饱眼福,比看夜总会的表演还精彩,过瘾!
可是,宋佩妮却如坐针毡,被石万山搂在怀里,简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她既不敢为项梅英求情,又无法阻止,直急得她心毛火辣,欲哭无泪。
叶雄坐在那里,心里何尝好受,他倒不担心这土女会失手,因为他自己也是位神射的快枪手。只看土女的拔枪动作,和射击的准头,就知道她是经过严格训练,而且下过一番功夫的,绝对万无一失。
他此刻所担心的,是一个少女承受惊恐的极限究竟有多大。万一超出了这个限度,使项梅英承受不起,而在昏乱的意识下,承认了一切。那么包括宋佩妮和他,势必遭受同一命运,被石万山骤下毒手,置他们于死地了。
幸而项梅英此来是矢志报仇的,她宁死也不会招认出来,以免宋佩妮同遭毒手,那就永远无法报那血海深仇了。同时她知道,纵然自己今天死在那土女的枪下,宋佩妮也绝不会放弃报仇。而且加上她一条命,宋佩妮的报仇心会更切,终必达到目的,使她死能瞑目的!
由于这种意念,产生了无比的力量和勇气,使她决定咬紧牙关,任凭石万山使出什么残酷手段,她也绝不说出一个字来。
于是,那土女在石万山的示意下,开始表演她的拿手好戏了。
所谓的“盲目射击”,便是由那土女在项梅英面前,距离大约四五码站定,先精确地估计了一番目标的位置,然后以一块黑中蒙住眼睛,再拔枪发射。
尽管叶雄自负枪法如神,但蒙上了眼睛,连他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能够百发百中。只要稍有偏差,就不是闹着玩的啦!
这时候,整个大厅突然静肃下来,变得鸦雀无声,使气氛相当的紧张起来。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仿佛在欣赏一场惊险无比的表演。
突然,那土女拔枪就射,砰砰砰!一连三响,子弹疾射而出,丝毫不偏不差,正中目标!
“好!”大汉们顿时齐声喝彩,爆出了一片欢呼。
叶雄虽是极力保持镇定,心里却替项梅英捏了一大把冷汗,抬眼向她看去,只见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全身不住地在颤抖。
不料被石万山搂在怀里的宋佩妮,竟然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石万山无动于衷,把她从怀里推开,先吩咐手下去弄杯酒和湿毛巾来,然后向叶雄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弟,你觉得这场表演如何?”
叶雄强自一笑说:“精彩!我总算不虚此行,开了次眼界……”
石万山狞笑说:“老弟过奖了!这点雕虫小技,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常言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据说贵当家的仇老大,也是精于此道,久负盛名的神枪手。大概老弟也不含糊,能不能露一手让大家见识见识?”
“这……”叶雄暗自一惊,力持镇定说:“石大爷,我倒不在乎当众出丑,而是怕万一失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石万山哈哈大笑说:“老弟不必谦虚,就凭你这句话,已经表示你是精于此道的大行家哦!”
他可不管叶雄同不同意,完全是独断独行的作风。竟然吩咐手下,将柱子上的项梅英放了下来,拖到一旁去。
叶雄尚不明白他的意图,老家伙忽然指着昏迷未醒的宋佩妮,向手下发出命令:“把她捆上去!”
“是!”立即走上来两个大汉,架起宋佩妮,拖向木柱去。
叶雄不禁惊诧说:“石大爷,你怎么把石太太……”
石万山嘿然冷笑说:“老弟,那封信是她交给我的,现在这妞儿已用过刑,但她什么也没招认,大概是真的跟这码事无关了。那么只剩下了我太太嫌疑最重,由老弟来逼她说明真相,岂不是最适当的安排吗?哈哈……”
“这……”叶雄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向木柱上看去,宋佩妮已被捆起,正由一名大汉用湿毛巾在她额上轻拭着,另一大汉则将一小杯酒,向她中口慢慢地灌。
宋佩妮终于悠悠苏醒,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被捆在了木柱上,不由地大吃一惊,怒问:“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