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便不说吧,让殿下心里存一点点念想也好。
但如今他却后悔至极,后悔自己太优柔寡断,没有及时劝止住他家殿下。
若不是天气骤冷,若不是他没有适时阻拦,任由殿下坐在廊上吹风,殿下也不会染上风寒高烧不退。
也不会险些病重丧命,不会右耳失聪……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殿下。
大约一个月前,刚随圣驾从昌宁行宫回来的六殿下,在得知他家殿下的病情以后,立刻派张太医前来为他家殿下看诊。
他是真想请求张太医给六殿下捎个话,请六殿下能来慎思堂瞧他家殿下一眼,却怕太唐突。
张太医一个月间来往了七八回,他都没能开口。
直到前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对张太医说时,张太医却悄悄把他拉到一边,问他,&ldo;宝庆,四殿下是当真不愿见六殿下吗?六殿下心里好生惦念四殿下,一直都想亲自过来探望四殿下,却怕四殿下不肯见他。&rdo;
听完张太医的话,他当时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张太医不明所以,被他吓了一跳,如今想起来真是怪惭愧的。
六殿下能来看望他家殿下真好,能再看到他家殿下笑真好。
宝庆忙不迭的冲楚恬行了个大礼,&ldo;奴才拜见六殿下,殿下万……咳咳……&rdo;
见宝庆又咳嗽起来,楚忱连忙上前将宝庆从地上扶起来,轻轻的为他拍背顺气。
宝庆咳嗽的厉害,楚忱拍了好半天,宝庆才勉强止住咳。
楚忱又赶紧去倒了碗热水递到宝庆手上,让宝庆快喝上几口润润喉咙。
宝庆接过水碗,眉头轻蹙,迟疑道:&ldo;殿下烧水了?&rdo;
楚忱点头,&ldo;嗯,是烧了一壶水。&rdo;
宝庆咳得通红的脸,因情急变得更红,&ldo;殿下千金贵体,怎么能做这种粗活,万一烫着可怎么好。&rdo;
见宝庆急了,楚忱连忙认错:&ldo;你别急别生气,我往后再也不自作主张碰炭炉和水壶了。&rdo;
宝庆闻言,忽然觉得他刚刚与殿下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殿下为何要自作主张去烧水?还不是为了让他一回来就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水。
他怎么能如此不识好歹,简直过分。
&ldo;殿下,多谢。&rdo;宝庆扬了扬手中的水碗,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楚忱立刻摇头,他们之间何必言谢。
&ldo;你慢慢喝,多喝一些,喉咙便能稍稍舒服点儿。&rdo;
宝庆捧着有些发烫的水碗,依着他家殿下的话,慢慢喝了一口碗中热乎乎的水。
原本微微有些发冷的身体,立刻就觉得暖和起来,不只身上暖,心里也暖融融的。
他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见他家殿下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