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沄负手而立,偏头看去时神色冷淡:“都退下吧,身为官宦子弟,该奋发图强自爱自珍,再去逛青楼寻滋挑事,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顿了下,他又看向江玺,似乎要展现他作为太子一视同仁绝不徇私偏袒的公正,也口头训斥了江玺几句,闹心地摆摆手,自顾自转身进屋。
江玺带着胜利者专属的得意笑容,冷哼一声追在顾景沄后面跟着进屋,大长腿向后一伸,啪嗒一下把门关上。
顾景沄坐在桌边,冷眼瞪着他,江玺走到他面前,低垂的长睫扫出几分乖觉来,认错的台词几乎是腹中常有,随口就能捏来,要一口气说上几大段不带重复的都没问题。
顾景沄听得发困,抬手示意他闭嘴,江玺抓住他的手放在侧脸上,蹭了蹭他的掌心,蹲身下来,仰头用他那亮若星辰的大眼睛看着顾景沄,里面夹杂着委屈:“殿下,四师父说你不让我跟你再睡一屋,是因为要召女子侍寝,还说他要教你夜……”
“咳咳咳——!”
门外陡然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趴在门边上听墙角的严修远在听见江玺那张嘴又口无遮拦时,试图用咳嗽声提醒他口下留情。
“他瞎说的话,你也信?”顾景沄默默把严修远的账先记下,抽了下抽不回,只好任由江玺抓着,道:“孤是认为你现在不是小孩子,该学着一个人睡。”
第221章前世番外(七)
江玺皱着鼻子:“我现在在殿下眼里,难道还不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吗?”
顾景沄哑然,一时间无从反驳。
江玺咬了咬唇,松开顾景沄的手站起身,走到床边抱起自己的枕头,径直朝门边走,赌气般道:“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哼!”
这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顾景沄直觉不太对劲:“……你等等。”
江玺像是没听见似的,背影带着股令人头疼的执拗,直接打开门走出去,又顺手将门带上,干脆利落。
严修远撑着下巴坐在台阶上,听见门开的声音立马转过头,茫然地看着江玺抱着枕头进了另一个房间,才后知后觉追过去,扒着门框说:“你这是……真被赶出来了?”
江玺将枕头扔到床上,坐到桌边托着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烛台上跳跃的火苗。
严修远搭着他肩膀,目光慈爱:要不要师父晚上陪你睡?”
江玺道:“我不睡!”
严修远啧了一声:“你打算在这坐到天亮?”
江玺点头。
严修远一开始还以为他说笑的,但后来见他硬是强撑地睁着眼皮子,还让太监给他泡了几壶茶,灌了一肚子茶水提神醒脑,就是死也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