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哪怕是对低一届的卷子,也依然觉得头疼,视线重新移回冬吉的脸上,你继续写吧。
他没有动作,看着她的手臂,若有所思。
谢有的手臂上还贴着纱布,歪七扭八,一看就知道是随便糊弄的。
他那天见过那道伤口,不浅。夏季末的气温依然很高,就这么随意对待,估计会会越来越严重。
冬吉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低下头去看卷子上的题目。
那道题并不复杂,可是题目却看不进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歪歪扭扭的、洇着些血迹的纱布。
他知道他没有强迫症,在意的不是那块纱布是否贴歪了。
他再次抬头,看向谢有。
她的视线飘过来,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又一次咽了回去。
好像有点唐突
谢有第三次捉到冬吉偷瞄她的时候,她正在喝那瓶可乐,她看着他低下头去,发顶有几丝头发翘起来。
我影响你写作业了吗?
他捏着笔,摇摇头。
片刻后,他放下笔,他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子,谢有上回给的那个。
冬吉把药品在桌上一一摆整齐,看向她,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可以吗?
语气里带着些小心翼翼,试探地问她。
其实很难拒绝吧,她朝着他的方向抬起手。
谢有无奈,小声喃喃,怎么会有人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
伤口渗出的血和组织液,连同药水一块儿混着沾在纱布上,伤口和纱布已经稍有些粘连。
他小心地尝试着揭开,动作很轻。纱布拉扯着伤口,疼痛过一阵后逐渐变成一种麻木。
他低着头,注意力全在她的手臂上。发丝柔软的垂着,有那么几丝微微长过眼睛。
谢有喜欢他的眼睛。
在她看来,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像一潭死水,只有冬吉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清亮。
好像生活总有盼头,明天依然值得期待。
他的睫毛很长,有风吹过,轻轻眨啊眨。
纱布终于被揭开,她处理得潦草,就连药水都没涂匀,对自己的伤有多不上心,可见一斑。
他仔细地给她重新清理伤口,破损的皮肉相连处显得狰狞。
他抬头,意外地对上了谢有的视线。
有这样一道伤,大概是不好过的。可她好像并不在意,甚至在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一声不吭。
她就那么看着他处理伤口,面上的表情很淡,仿佛自己是个旁观者。
冬吉愣了下,停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问她: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