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竟微微发热,还不太习惯说著情人间的言语,吻带著点儿蛮横,再次重申:“不准离开我。”
淡菊软软地叹了一声,已由他的神态和举动得到自己想要的解答了。眼下虽然还有许多关于东霖探子营的事情待解决,或者那女子仍会回来取她性命,又或者会有第二批的杀手前来,但她终是和他在一起,两颗心紧紧联系在一块儿,即便下一刻便要死去,亦无所憾。
“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她笑著,与他缠绵。
外头天光正好,蓝天澄清,白云丝缕,是那种雨过天青的秀丽。
远处,一行人策著马沿河岸而来,还不时张口大喊——
“爷——夫人——听到应个声啊——”
“爷——夫人——你们在哪儿啊——”
腾济儿把手搭在眉上,眯著眼四下张望,边焦急嘟哝——
“那冷冰冰的姑娘丢下一句话,人就跑了,还说往这方向便能找到爷和夫人,可现下都过去几个时辰啦,别说爷和夫人了,连个人影儿也没瞧见。喂,鹿敬……”他回头对左侧的同伴道:“你觉不觉得那个姑娘古怪得紧?喝,咱们会不会被骗了?!”
“别说这么多,无找到爷和夫人要紧啦!”
“雨一停,河水渐退,这岸边的人家都不知上哪儿避难了,几间房舍全空荡荡的,没半分生气,还有咱们矿地也坍了一块,幸好工人们只是受了伤,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唉,今年的雨真是不识相……”
“唉,你们说爷和夫人到底被冲到哪儿去了?”
“哇!要是知道还用得著这么瞎找吗?”
“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没事的!”
“废话!快找人啦!”
河对岸,腾济儿口中那各冷冰冰的姑娘隐身在树后,悄然看著一切。见他们转住那些房舍搜索,她唇微乎其微地牵动,眉眼轻敛,接著转身准备离去。
“你没杀她。”一男子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正意味深长地瞅著她。
女子脸色微凝,不过瞬时间已然宁定,两道眸光静静投注在他胸口,没去接触他的眼。
“下不了手?”他问,脸上带著笑,已步至她面前。
“她是我亲妹。”
男性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坚定地扣起她的脸庞,语气仍带笑意——
“那我是你的谁?”
她抿著唇默然不语,神情流露淡淡倔强。
“我可以成全你,放她自由,让她跟著那名鹿族男子。你信不信我?”
身子忍不住轻轻颤动,她依旧努力自持著,清冷著一张脸容,吐气如兰——
“你要我怎么做?”
男子一掌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掌滑向她的纤腰,好看的唇型抵在她软唇上。
“你还不懂吗?”低低笑叹,他往前一挺,舌已下容抗拒地探进那张小口,占领了她的呼吸。
真是雨过天青了。
一早,鹿皓皓房里访客络绎不绝,先是苗部的几位朋友来探望他,后来又来了一群姑娘在他床榻边呢呢喃喃,心疼地为他送茶喂药,好不容易清静下来,老太爷竟从东侧宅院移驾过来,随侍的翠儿和青儿两个丫鬟把棋具都给带来了,还准备了几色鲜果,这一老一少真真是有棋万事足,哪儿管得了养不养病、疗不疗伤?
“皓皓,瞧,谁看你来啦?”一张可人脸蛋探进门来,见老太爷也在,柳眉顿时拧起,“爷爷,您不乖!哇……还吃木梅?!”
老太爷回头嘻嘻笑,捻著一颗硕大的木梅又往嘴里丢。“担心啥儿?噎不死必有后福!快给咱儿进来。”
“吃就吃,您别说话啦!”淡菊连忙提醒。她跨进房里,回头又拉著一个姑娘进来,竟是美丽的安契儿。“爷爷,有位姑娘来探望皓皓了。”
“老太爷安好。”安契儿微微屈膝,笑容可掬。
“呵呵呵,你也好哇,咱儿有一段时间没见著你了,越长越标致,跟咱们家菊丫头站在一块儿,真是两朵花哩。”
“爷爷嘴抹了蜜啦。”淡菊两手握成小拳头,轻捶著老太爷肩背。
至于鹿皓皓,他两眼古怪地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终于忍不住问出——
“嫂子,你想通啦?心里不会不舒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