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心中甚喜,把葫芦藏起,过去把包袱拿起来,又把父亲抱起,走出石室。
他在第一进室内又停住脚步,腾出一只手,先把薄本板门弄开,然后拍出玉葫芦,轻轻一倒,神蛛跳出来,他不识怎样使唤这神蛛,便将包袱放在远处,跃回来后伸开手掌,神蛛便跳上他手心。
他用力一送,那只神蛛便飘飘飞落室中的床上。沈雁飞凝目而视,只见那只神蛛忽然跳起半空,飘飘向那人身上飞落。
沈雁飞忽然飞跃人去,其快无匹,伸掌托住那只神蛛,皱眉想道:“我本想着它放出蛛丝,弄在那些人的身上,等那些人回七星庄后,我再放出神蛛,把他们—一咬死。而我在离开这里之时,预先留下话说明几时叫他们暴毙,这样准教七星庄为之震骇,可是这神蛛不知我之意思,若果咬将下去,登时毒发身死,岂非违背我意?”
于是决定回去问问义兄冯征再说。
他先点了父亲的睡穴,然后抱起跃出洞去,到了树下,只见冯征正慢慢攀下来。沈雁飞直道:“大哥,看来你已恢复许多啦?”
冯征摇摇那颗光秃秃的头颅,苦笑道:二弟你情深义重,为兄本不想告你实情,但想觉得还是说了妥当些,老实说,我只怕挨不到七天使全身糜烂而死。”
沈雁飞听了,呆了老大一会儿,然后道:“不如我拼死背了兄长飞奔回岭南、,有个六七天昼夜不歇脚,大约可以赶到。”
冯征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你的体质不似我,沾染了我身上大毒气,登时脚软手疲,还背得动我么?”
“这样说来,难道兄长便万万没法可救么?”
“唉,恐怕果真如此了。”
沈雁飞一阵黯然,想道:“我沈雁飞真是倒霉。谁要对我好些,谁就得遭遇祸殃。”
一时又想起吴小琴来,抑不住悲伤之情,居然掉下了几滴眼泪。
冯征连连叹气,事实上他也不愿就此无声无息地死掉,可是事出无奈.他只好豪气地等待死神的光临。
因此,他也没有话可以安慰沈雁飞。
“啊,包裹你取来了?已检查里面的东西么?”
沈雁飞点点头,他便释然地吁口气,道:“若果竹令符和神蛛都让范北江出去,那就更难治他了。这面竹令符可以助他制伏那只蝎母,不必多费手脚,那样不出一年,那厮又可出世为恶了。”
“大哥赐给我的神蛛,我已饲过它丹药,但我不懂指挥之法,故此刚才想整治那些人,也没有法子。”当下便把刚才的心意说出来。
冯征立刻把指挥之法教给他.又把那面竹令符交给他,道:’“异日你有便时,可到岭南走一趟,凭这信物谕知我百毒门弟子关于我被害的经过,还有这些许金银,你带着用吧。”
沈雁飞俊眼一瞪,问道:“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么?哈哈……男儿生不成名,死则死耳,夫复何言。”
沈雁飞听了这种悲壮的话,便说不出软话来,忽地矍然道:“让我把父亲唤醒,他见多识广,也许另有妙法。”
冯征想道:“我是百毒门未来的掌门人,对此尚且束手无策,别人哪有法子?不过让他尽尽心意,同时也可拜见伯父,这也未尝不可。”
当下颔首无语。
沈雁飞先以敲穴之法,暂时敲了父亲胸前十二大穴,然后解开睡穴,摇了摇父亲。
“父亲,父亲,你醒醒……”
他父亲立刻张大眼睛,精神奕奕,并且坐起身来。
“沈伯父在上,容小侄冯征拜见。”
生判官沈鉴伸手便要扶住冯征下跪身形,沈雁飞大吃一惊,猛然一伸手,持住他的肘子,口中叫道:“碰不得!”
生判官沈鉴哎地一叫,沈雁飞连忙松手,想道:“嘿,这十几年时间,父亲连一身功夫都丢了,禁不住我轻轻一捏。”
“这是什么地方?”声音中显然十分惊慌。
沈雁飞伸手想搀他起身,却听他惊叫一声,身躯直往后退,他的样子是怕被沈雁飞再来一下的意思。
沈雁飞正想说话,已听他道:“我……我不敢冒充是他啊……”声音已带出欲哭之意。
冯征道:“你不是沈伯父?”
“不,不,我不是早对你说过,我不是姓沈的。”原是他认得冯征的声音。
冯征想道:“往昔我因事不关己,懒得追问,便认定他是神经错乱。但如今却非问清楚不可。”
沈雁飞已不悦地哼一声,差点没叫出脓包两个字。
“那么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