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有曾经的熟悉。这种陌生让他害怕,甚至恐惧。又把她搂紧了几分,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痛苦,连笑容都变得那般冷硬。这些日子在前朝忙碌的疲惫,突然让他觉得又加重了几分。王位又是什么?阴谋手段,最后赔上的却是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江山,要或不要?
王府上下都隐瞒了王妃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消息。邱蓉醒来后一如往常,对那晚别洞湖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轩辕倔依然早出晚归忙碌朝政。秋虚野心勃勃,刚休战一年,就有再次侵犯晋北的动机。
这日邱蓉抿着茶坐在天香园里赏花,命枣儿提了两只喜鹊房子放在花园中“唱曲”。喜鹊唧唧喳喳叫个不停,邱蓉却听得满是欢心,枣儿站在一旁却不甚乐意。
中午时分,管家突然急急跑来,跪在地上奉了一封信在邱蓉面前,低声道:“王妃,这是封城邱府送来的急信,传口信说,邱府大夫人身患重病,恐怕。。。”
管家没敢再说下去,邱蓉惊得把手里的茶杯落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我母亲患了重病?这是何时的事?”
“回禀王妃,传信的奴才说,邱员外去世后,大夫人就一直卧床不起。”管家低声回道。
闻言,邱蓉急忙起身向园外冲去,枣儿紧跟其后,“王妃,你别太过伤心,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
邱蓉不予理会,加快了步子就向醉轩走去,进了房就开始简单收拾行囊。枣儿跟在身后焦急万分,“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即便是去封城,也要等王爷回来。奴婢现在就差人到皇宫禀报,王妃您先别着急。”
“不用告诉王爷,前朝事忙,家里的事情不用他太过操心。我去几日就会回来。”
邱蓉拿起坐在桌前,给轩辕倔草草写了一封信,便起身抓起包裹就走。枣儿一把抓住她,“王妃您别太冲动,还是与王爷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不必。”邱蓉甩来她,丢下两个字就走。
王妃脾气一向很倔,枣儿无能为力,只好差人准备了马车同她一起出了姜王府赶去封城。待奴才去宫里禀报把轩辕倔找来时,家中早已没有了邱蓉的身影。
轩辕倔坐在桌前打开邱蓉留下的那封信,字迹潦草,三句言语:倔,蓉儿前去封城看望娘亲,你务必保重。时机成熟之前不要轻举妄动,留着轩辕离,假以时日必有用处。等我回来!爱妻邱蓉。
握着这张没有分量的信纸,轩辕倔却觉得此信重于泰山,三言两语,他却觉得珍贵无比。
快马加鞭,赶了三日的路程终于到了封城。近一年的时光里,封城大街无有变化。香满楼的生意依然红火,路边的茶馆依然蒸蒸日上地开着。邱蓉无心观景,只急着快到府上看望娘亲。
当初最辉煌气派的邱府今日里却黯然失色,连门匾上“邱府”两个大字都失去了精神,显得格外寂寥。邱蓉站在门前却不敢进去,望着门匾只是发愣。
二夫人拉着邱家二小姐也就是当初的大夫人和邱蓉,带着一干奴才出来迎接。
“参见姜王妃。”众人齐齐行了一礼。
邱蓉这才收回心神,扶她们二人起身。半年多不见,大夫人消瘦了不少,再无当初那般春光满面,连大姐也纤瘦了不少。
邱蓉虽然没有穿金戴银扮得花枝招展,秀美温雅的气质却压了大姐几分。大夫人望了一眼邱蓉身后的枣儿,把邱蓉拉到一旁,低声道:“惜儿,你娘生病,我怕节外生枝才说是大娘病了。今日你能来,大娘就放心了。”
邱蓉轻轻点了点头,回身命枣儿跟着邱府的奴仆去安排马车。是以,自己便急忙跟着大夫人回房去看望娘亲。
推开房门,先是闻到一股浓重的汤药味。进了门才看清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娘亲。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脚下无力,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惜儿,是你吗?”躺在床上的二夫人突然唤了一声。
再也控制不住,邱蓉一把扑到床前,“娘,是我,是惜儿。”
惨白如纸的脸上溢出了笑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瘦骨嶙峋手想要抓住邱蓉。邱蓉急忙伸手握住它,哽咽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被邱蓉握着手掌欣慰地笑了一声,望着那张秀美无比的脸颊轻唤道:“惜儿!我的惜儿,这么久以来你过的可好?”
泪水滚滚而下,邱蓉不住地点头,“娘!惜儿过的很好,只是惜儿一只挂念着娘亲。如今惜儿回来了,娘亲又可以日日看着惜儿了。”
“惜儿过的好娘亲就放心了。你走了以后,娘亲一直后悔当初答应把你嫁进王府,若不是娘亲的懦弱,怎能葬送了惜儿的大好时光。”二夫人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邱蓉的脸颊,责备与心疼溢满了双眼。
“不,惜儿过的很好,惜儿不怪娘亲。”邱蓉跪在床前紧抓着娘亲的手,心中的痛楚已是无法言语,她能说的只是这句安慰娘亲的话。
二夫人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支梅花白玉钗,精致的花心上有一点鲜红。把它放进邱蓉的手里,吐着微弱的气息道:“惜儿,你能回来娘已经很开心了。娘没有什么可留给你的,这支梅花白玉钗是你爹当年给娘的定情之物,十几年来,娘一直不敢戴。这一辈子,娘一直委曲求全。今日娘帮你把它戴上,也算是了了娘一桩心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