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城府最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当初意外遇见那嚣张跋扈的霁王之子,忍无可忍出手将其废了之后,他便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对方就能凭借王府的消息渠道,顺藤摸瓜查到他。
毕竟是野心勃勃想要图谋皇位的王爷,若是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跟当今的皇帝老儿扳手腕?
他也做好了应对王府刺客的刺杀,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见,便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阿弥陀佛,李公子若是与霁王无过节最好,若是有过节,那老衲便出面为公子说说情,化解恩怨。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李莲蓬也不装了,道:“我确实与那霁王有点过节,不过老和尚,你所说的说说情,究竟是如何说?对方一个皇室之人,乃是除了皇帝,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人,岂能因你的三言两语,就能与我化解恩怨?”
老和尚闻言笑道:
“公子莫要小瞧了老衲,老衲法号惠智,曾用俗名——”
老和尚顿了顿,方才吐出两个字,
“赵暵。”
李莲蓬茫然摇头,“没听说过。”
“……”
老和尚先是面色一滞,也不知这年轻人是真傻还是装傻,随即说道:
“没听过也无妨,你只需知晓,老衲曾经也出身于皇室,论辈分,老衲要高霁王两个辈分。”
“老衲听霁王手下客卿提过你的名字,知晓你从乌龙镇至这扬州城的所作所为,知晓李公子你非恶人,那小辈赵嵛确实天生坏种,老衲曾以长辈身份亲自教导过他一段时日……”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自顾自道:
“那赵嵛小小年纪,便不学无术,心思歹毒,一言不合,虐杀了这清水寺四个无辜小辈,老衲是出家之人,看之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劝霁王好生管教。”
“如今听说那孩子被人行刺,伤了脑袋,成了痴儿,老衲说句实在话,还是蛮欣慰的。”
“这等祸害,若是让他顺顺遂遂的长大成年,有霁王府撑腰,怕是还要造成更多的孽债,当年啊,老衲还未出家之时……”
惠智老和尚似乎很久不曾遇到能一舒胸臆的人了,这话匣子一打开,止都止不住。
李莲蓬见老和尚滔滔不绝,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难为自己,遂从旁边扯过来一个蒲团,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一边听着老和尚讲故事,一边偏着脑袋思考问题。
据这惠智方丈所说,他如今已一百多岁了,曾也是大熙皇室之人,按照李莲蓬在时间上的推算,他当是芳玑王那一辈的,有大熙开国皇帝血脉。
这么说来,他和这老和尚……
“老前辈,可是霁王让你来找晚辈说和的?”
李莲蓬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坐直身子郑重问道。
抛开血脉不谈。
这老和尚不像个恶人,活了一百多岁,还是个难得的长寿之人,当该给足够的尊重。
惠智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暗道这年轻人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啊,得知了老衲身世之后,立即就改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