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恋地看了杜昙昼一眼,拖着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朝辛良遥逃脱的地方追去。
杜昙昼眼底一片通红,他倏地一使力,想要挣开被点住的穴位。
五内俱焚之下,一口鲜血登时翻涌而上,从他唇角溢出。
杜昙昼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顶着肺腑间那股沸腾烧灼,再度用力要站起来。
一口热血直接从口中喷出,穴位被他以损伤经脉为代价冲开了。
他撑着地,东摇西摆地站起来,强忍着胸口的强烈灼痛,拔腿紧追莫迟而去。
矿山的北面有一条直通临淳湖码头的官道,只要赶到码头上了船,不管身后的追兵动作再快,也肯定是追不上的。
就算杜昙昼马上派人开船来追,等到他们全都上船再划出岸边,辛良遥的船早就顺着水流走远了。
行动前,辛良遥就备好了快马和小舟,他没想过他会失败,但他还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没想到这匹马最后还是派上用场了。
辛良遥步伐矫健,沿着山路马不停蹄狂奔至山脚,那匹油光水亮的黑马就拴在官道边,静静等待着他。
半山腰的树丛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辛良遥头也不回,将手中的三棱锥用力掷去。
身后没有传来谁的痛呼,甚至连三棱锥扎入树干或者泥土的声音都没响起。
辛良遥惊异地偏头一瞧,一道黑影骤然从半山腰凌空跃下。
莫迟反手握住辛良遥扔来的三棱锥,像山间最雄劲的猞猁一样,从半空中直扑辛良遥,将他直接按倒在地。
辛良遥还没来得及感觉后背着地的疼痛,一阵痛骨酸心的锐痛从右胸袭来,涔涔冷汗顿时兜头而下。
莫迟借着下落之势,将三棱锥狠狠扎入辛良遥胸前,锥体直接穿透他的身体,扎入身下的泥土中。
若不是角度不对,辛良遥的心脏早就被他捅穿了。
辛良遥死死咬紧牙关,朝莫迟肩头一拳挥出,他这一拳下了死力,正中莫迟刚才被他扎伤的伤口。
莫迟双手一震,压着辛良遥的力度骤减。
辛良遥双脚往上一踹,莫迟折身向后一避,一时控制不住平衡,连连倒退了数步。
辛良遥借机翻身而起,发足狂奔。
莫迟背靠着一棵大树,才勉强稳住身形。
肩头的伤口流血不止,后腰的擦伤火辣辣地灼痛,不知是不是沾了硫磺的缘故,血流始终无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