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副憨厚模样,大概做不出什么杀人放火劫财越货的阴损事吧?
天字号上房的门口探出颗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底下盖着一张英气的脸。
李眠枫在背后扒拉他:“看什么,你既然偷偷地来了,就干脆藏好。”
谁知道沈祁什么时候回来,万一撞上了岂不是要花许多心思解释。
“不是,”黎为龙关上门转过身来,一脸忧色,忽然间出手擒住了李眠枫的命门。
习武之人最忌讳此事,李眠枫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瞬间反手拿住,动弹不得。
“嘶—”他痛得很哼了一声,立刻站好不动。
一击得手,黎为龙面上不见喜色,反倒越发铁青:“方才门外有人,你听不见。”
他嬉皮笑脸时五官乱飞,如今严肃下来才觉棱角分明,不是什么柔和善欺的模样。
见李眠枫不答,他拿住他手腕的手指愈加受紧:“这不是受伤所致,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运功出了岔子,目前服药调理,已在恢复之中。只是不好动武动气,偏偏你连个全占了!”李眠枫语气不善,“你别打岔,第二呢?”
黎为龙自知理亏,乖乖回答:“第二,我听说这地方有矿脉。”
“哦。”李眠枫冷冷淡淡道:“你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找矿脉做什么?”
瞧吧,他说什么来着,黎为龙果然不可能是来找他的。
风吹铜铃叮当作响,魏景明出现在寺庙门前,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的功夫当真很差,提气轻身尚不必说,仅仅是从城南跑到城北,就将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门牙的断裂面受风,痛得他眼泪汪汪。他却还是捂着嘴,慢慢绕着寺庙走动起来。
天已经黑了,寺庙地处偏远,没了白日的香客更显清冷。
万籁俱寂,寺庙的墙头却忽然传来声响。
魏景明抬起头,屏气凝神,严阵以待,房檐上跳下来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
一只猫。
他松了口气,整个人卸下劲儿来,刚准备嘲笑自己的反应过去,背后就传来一声:
“你来了。”
魏景明浑身哆嗦了一下,僵硬转身:“大大大大大师。”
光头,戒疤,明黄纳衣。
是个和尚,而且是个看起来很有身份的和尚。
大和尚低眉垂目,双手合十,轻声诵到:“阿弥陀佛。”
如果不是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比寺庙里怒目金刚的塑像看起来还要凶神恶煞,这应该是一副很神圣的画面。
但是落在这位身上,就怎么看怎么像是山上的脱发土匪抄了寺院住持的家,还顺道抢了人家的衣裳。
魏景明想必对此判断深有同感,战战兢兢地开口:“我已经按你说的,把我师叔引到了城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