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
十日?沈祁在心中暗道,倘若苏小姐真被歹人掳走,对方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人,苏泽要是没有收到绑票讨钱的信儿,足足十日过去,苏文瑶指不定连尸首都凉了。
“你当日就应该送信给我。”沈祁不解。
他与苏泽以信鸽联络,这小东西脚程极快,又不受法阵干扰,不出半日,苏泽的信就能传到他手里。
等了十日,直到他因意外而造访苏府,苏泽才在他的误打误撞之下说出此事,只能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想向他透露什么。
也对,他对自己府上的下人都是能瞒则瞒,自然更加不想要让他这个外人知道。
苏泽在他的沉默中读出了态度,解释到:“你不能理解,只是因为你还不是一个父亲。文瑶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传出去会落下个什么样子的名声?或许……”苏泽话音未落,触碰到沈祁是眼神带霜,声音越来越小:“或许她只是在家里待得太闷,想出门走走。”
“为了名声?”沈祁不自觉放大了音量,“莫非在一个父亲的眼里,女儿性命还没有名声重要。”
苏泽的声音中带上一点愠怒:“是!你们所有人都有资格这样指责我,可是事情没有落在自己头上,讲什么话都是很轻松的。”
“等等,”沈祁忽然想起什么,“你连下人都不说,玉生烟却提到苏府出了变故,她知道苏文瑶的事?”
苏泽背过身去,只是沉默。
沈祁又问:“玉生烟到底是什么人?”
“你以前可不爱打听这些别人的事!”
苏泽与沈祁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一处。
沈祁哑然,长出一口气,把心里一点无名火一并呼出去。自从李眠枫出事之后,他总觉得冥冥中有只看不见的手推着自己在黑暗中乱撞。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人的隐瞒似乎很容易点燃他的不快。
当然,他身边再也没有比李眠枫更有秘密的人了。
他冷静下来,问道:“所以现在你作何打算?你若要我帮忙寻找苏文瑶,总要将其中的细节说于我听。”
苏泽见他态度软化,讨好般递上一杯茶:“直到她突然消失的前一天,我都看不出她有一点不对。”
十天之前是个阴天,苏文瑶先天不足,每逢这样的天气都双腿疼痛难忍。好在戈壁少雨,这种痛苦她一年遇不上几次。苏泽心疼女儿,一大早就吩咐人烧热水煮了暖身镇痛的汤药给她药浴。
可当苏泽特意亲自把浴盆送进苏文瑶府中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
“被子没叠,却不算太乱,我摸过她的床褥,屋里炭火还没熄,床榻却已经凉透了。”
苏文瑶在清晨前已经离开了有一阵子,房中整齐,不似有过挣扎打斗的痕迹,也难怪苏泽会猜测她是自己带着丫鬟离开了府中。
“她虽然先天有缺,在奇门方面的天赋却超乎寻常,加上从小困在家中,没有太多消遣的方式,每天就爱琢磨这些东西。苏府中的所有阵法,虽然是我所布置,最熟悉的人反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