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死了!嘿,什么掉进江里,那疯子是被阁主一剑刺死的。从这儿到这儿,嚯,就这么一剑过去,又狠又快。”有人兴奋地说着话,“那疯子也算应有此报,你们没看到他当时那样子,真的不像个人,满脸是血,都是自己挠的。”
&esp;&esp;“为什么挠?”那年轻的声音又怯怯地问,“江上莫非有鬼怪?”
&esp;&esp;“他说自己脸上应该有个什么标记,被人皮蒙住了,硬要挠出来给人看哩。疯子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那人顿了顿,很佩服地说,“阁主大义灭亲,真是条汉子。”
&esp;&esp;“可现在许多人都说少爷没死呀。”年轻的声音又说。
&esp;&esp;“当然不能说他死啊,总不能讲是亲爹杀的吧?就算是大义灭亲,传来传去也不好听……”
&esp;&esp;迟夜白晃晃脑袋,把耳朵里的水都震出来,深吸一口气,再次潜进水里。
&esp;&esp;他几次出水,终于抵达了赤神峰下。
&esp;&esp;此地距离水工的山壁已经有点儿距离,且这儿没有光线,一片漆黑。他在水里抹了把脸,抬头看去。赤神峰很高,乌烟阁黑乎乎地矗立在半山腰,有灯光隐约亮起,堪堪照亮这团漆黑的山体。
&esp;&esp;迟夜白从水里出来,运起内力将身上衣物弄干。方才水工们说的话他全都记住了,而且忍不住和之前听到的事情一一比对起来。
&esp;&esp;贺灵有了狂症。她的儿子是个疯子。而贺二英也是个脑筋有问题的。
&esp;&esp;迟夜白眉头紧皱,他似乎捋清了这几个人的关系。
&esp;&esp;贺灵是贺二英和贺三笑的孩子,她和贺二英一样有疯病。而邵继圣是贺灵的儿子,他也和贺灵一样有疯病。
&esp;&esp;迟夜白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讶异压下,抽出小腿上捆缚的短剑,开始攀爬赤神峰。
&esp;&esp;十二桥(10)
&esp;&esp;赤神峰的这一面怪石颇多,但正好有下脚处,倒也不难攀爬。
&esp;&esp;迟夜白一边往上,一边在心头生起重重疑窦:他方才潜水,如今攀峰,说实话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赤神峰被乌烟阁占据,但偏偏留了这么一条捷径让人深入?
&esp;&esp;他顿了顿,心中暗忖:不对,这条可以上山的路不是为来者留的。它可以上山,自然也可以下山。它是对赤神峰上的某些人来说,是一条下山的捷径。
&esp;&esp;半盏茶功夫他已翻过那片陡峭山峰。此时正是深夜,峰上冷风阵阵,但十分安静。迟夜白弯下腰摸了摸地面。周围没有人,他分辨出这里距离他和司马凤发现贺二英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于是继续转身向上而去。很快,他路过了发现贺二英的院子。院子周围十分安静,但里头仍有细微人声传出。迟夜白仔细一听,还是贺二英的呻吟。
&esp;&esp;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摇摇头继续往上去。
&esp;&esp;赤神峰夜间并无照明,山路一片漆黑。为了不暴露自己,迟夜白走得很小心,更不使用火折子。因身处这极深的暗之中,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峰顶漏出来的一丝丝微光。
&esp;&esp;光线像是被重重阻隔,只透出一点点,若不是他眼力好,还不一定看得到。
&esp;&esp;迟夜白沉沉吸了一口气,矮身小步往前快走。
&esp;&esp;鹰贝舍的分舍中,司马凤正催促着阿四收拾东西。
&esp;&esp;“迟少爷从不用暗器,你带了也没有用啊。”阿四一边飞快收拾一边说,“哇,你看这个流星标,淬了毒啊。”
&esp;&esp;一旁的分舍头头连忙说:“是的,我们虽然不常用这些东西,但有备无患。”
&esp;&esp;“迟少爷不擅长这个,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阿四亮出暗器,“少爷你不心疼?”
&esp;&esp;“不是小白用。”司马凤看看他,“你用。”
&esp;&esp;阿四:“……???”
&esp;&esp;司马凤:“小白没用过,我怕他出问题,你来。”
&esp;&esp;阿四:“我也没玩儿过暗器啊!!!”
&esp;&esp;“没关系,你灵活。”司马凤飞快说道,“你随我上赤神峰,但不要暴露自己。我一出现邵金金就会立刻注意到,等我引开他们注意力,你就紧紧跟着,千万不要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