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江气冲牛斗,李秋盈却是一言不发。
一个清丽妇人闯进早会,李秋盈笑了。她的战斗开始了,因为进来的这个,就是她李秋盈的人生宿敌——胡丽芩!
李秋盈还未起身,胡丽芩就噗通跪到了沐江面前。“江儿,不,大少爷,沐海犯下滔天大罪,是我管教不严纵容之过,请大少爷责罚!”
沐江慌忙从主位起身下台,扶起胡丽芩:“二娘您别这样,沐海已经不是孩子,他的过错由他自己承担,您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要折孩儿的寿吗?”
李秋盈看不下去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早知今日,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承担,好啊,叛族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胡丽芩点头起身:“我知道,我知道,丽芩唯有一死而已。江儿,二娘死不足惜,但你三弟沐河,生性耿直忠心不二,二娘求你,不要连累了他!”
沐河和沐海一样,也是胡丽芩的养子,在磐石卫担任主将,现在正和沐忠全在北怀要塞平乱。沐河的性子,沐江自然知晓,同是兄弟,沐河却和沐海判若两人。
“娘~!”沐江有些责怪,李秋盈不在这些年,胡丽芩对他对沐雪玉可谓是照顾有加,他是不会让胡丽芩死的。“二娘,我已经说了,沐海的事,和您还有三弟无关,就是爹也不会责怪您和三弟,您可不能做傻事。您若是出了意外,爹回来了我怎么交代,您这不是陷孩儿于不忠不孝吗?”
李秋盈一想,这胡丽芩还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要不然别人还不拆自己儿子的台?于是李秋盈便不说话了,也不理胡丽芩,扭头不去看她。
“这,二娘又怎么会陷害你,只是沐海他”胡丽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却像珍珠般摔落。
“沐海咎由自取,二娘却是宅心仁厚世人共知,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不少长老也有家人牵连其中,我也没有责怪他们啊。若是都像二娘这般想,岂不是要将沐家所有人都牵涉进去?我是不是也要为自己身为兄长,未尽到照顾兄弟负责?父亲是不是也要承担?听孩儿一句,切莫说那寻死之言。”
沐江这话让那些被不肖子孙牵连的长老松了口气,一个个都劝说起胡丽芩来。看见胡丽芩被众星捧月的围住,李秋盈又不爽了。自打胡丽芩将大女儿沐雪云放走,李秋盈就恨死了这个狐狸精,没事都要找茬收拾她,更何况现在。
“江儿仁义,不代表你们就有放纵家人的权利。孩子犯错,都是你们这些做长辈的教导无方。你们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把自己孩子送上断头台的。胡丽芩,沐海叛族,你身为养母罪无旁待,我现在就罚你去守松陵,永世不许回宫,你可服气?”
摆明了公报私仇,但胡丽芩确实自责愧疚,沐江这回没能劝住,胡丽芩坚决的很。“丽芩服气,马上就动身前往松陵。江儿,二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家主和沐家,唯有以此残生,诵经念佛祈祷沐家平平安安,二娘走了,照顾好弟妹,还有你爹娘他们。
”
沐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胡丽芩含泪远去。李秋盈是他生母,胡丽芩也是他的二娘,且向来对他照顾有加,两位长辈他都不能得罪。叹了口气,沐江有些意兴阑珊,将要办的事交代下去,便宣布了散会。
被胡丽芩一搅和,那些没受到牵连的长老倒是松了口气,但最高兴的,还要数沐忠良父子。沐海已经死了,除了他没人知道他们父子做了什么,现在沐江又决定不搞株连,那沐忠良父子就高枕无忧了。
只是沐海被李秋盈连根拔起,沐忠良错失大好机会,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已经决定隐忍,继续积攒实力等候机会了。
现在就强占昌盛宫,沐忠良觉得还不稳妥,没了沐海挡在前面,他要是再起事就得自己顶在前面。作为隐忍了几十年都成了习惯的沐忠良来说,等待还有机会,孤注一掷就再也没了转圜余地。
回到家中,沐忠良让儿子把贫民窟的凌冰卫都悄悄撤了,一部分进入家里担任侍卫,一部分打散混迹沐府各处,还有一些直接离开了沐府。将人打散,只要他们父子小心行事,就不会有人抓到他们的尾巴,沐忠良可谓步步为营。
最牢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沐忠良自以为他经营多年的一切是铜墙铁壁,却不知道已经有三只白蚁混到了自己身边,就在他住处后面的下人房里。
这三只白蚁,自然就是游武艾东罣和战常凌了。自从被沐景峰带进家里,三人就过上了猪一样的幸福生活。不许出门,不许和别人说话,甚至不许他们随意走动,连上茅房都有人跟着,这样的生活除了吃吃喝喝睡大觉,也就只剩修炼了。
沐景峰似乎将他们忘记了,许久都没有下达别的命令。直到过了五六天,收到沐忠全在北怀要塞外大败平怀王的消息传回来,游武三人才被允许和其他侍卫一同上街庆祝。
虽然还是被监视着,但好歹能出门转转,这对于三人来说简直如同从获新生。那些监视他们的侍卫也就是不让三人乱讲话,吃喝玩乐倒是不限制,甚至还请他们到酒楼喝了一顿。
三人有意交好这些侍卫,艾东罣在饭还没吃完的时候就主动把账结了,然后又攒说大家去男人都喜欢的地方乐乐,让一帮大老爷们喜笑颜开。游武已经发过誓不再去那种地方,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去就显得太不识趣了,只能强撑着笑脸陪着,打定主意不叫姑娘。
可惜他还是嫩了点儿,到了沐府最大的百花楼,一切就不太由他做主了。游武被大家灌的晕晕乎乎,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几个姑娘七手八脚拉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