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千娇百媚的说着话,扭动腰肢,风姿绰约朝皇帝看了一眼。
“陛下有所不知,妾本是想劳驾刘小娘子绣一架双面绣屏风,在今日现给您做寿礼的。没想到,刘小娘子伤了手,倒是将此事给耽搁了。”
接着,她又咯咯笑了两声。
刘娉婷与她父母都被这一句吓得不轻。
他们一边惊惧的将目光落在李执瑾身上,一边仓皇失措的站起来,向岑夫人谢罪。
李执瑾微微抬起眉眼,毫不费力,就看到刘娉婷被一层层白棉布裹成粽子的右手。
此刻的刘娉婷已是满头大汗。
急忙恭敬的朝岑夫人行万福礼,只歉意十足的告罪。
“都是妾愚鲁笨拙,才会不小心伤了手,误了夫人的大事。多亏夫人大度不计较,妾感激不尽。”
岑夫人风情万种的眼风朝皇帝方向扫了一下。
这才努力摆出一副端庄模样。
重新望向李执瑾。
她赞叹着,声音中带起几不可见的轻蔑与嘲笑。
“不过也是,李掌柜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过是区区庶民,怎能与刘娘子这样的官家女娘相比。宫中办事的人,也不能委屈官家女娘没日没夜的赶工,做出一批全天下最为罕见最珍贵的双面绣制衣裳当贡品,进献入宫。”
岑夫人这句话说完,殿中原本热闹又悠扬的乐曲,都随之停下。
或许是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应和与吹捧。
她美目流转间,又朝皇帝望了望,柔声细语:“陛下难道觉得,妾说的不对吗?”
李执瑾不动声色抬起头。
正好与上首皇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皇帝一双睿智又威严的眸子眯了眯。
倏然笑开。
“这倒是奇了。孤怎么听说的是民间盛传,李家绣楼的绣品就是全天下最顶尖,最华贵精致的绣品;还有人说,天下手艺最高的绣工绣娘,都在李家绣楼。”
他柔和又纵容的朝岑夫人笑了笑。
语气压得极低,却刚刚好能被满殿所有儿郎女娘都听到。
“你可莫要一时大意,听下头人随便说两句,就稀里糊涂信错了人。”
岑夫人眼角唇畔的笑,瞬间僵住。
殿中所有人,要么是宦海中沉浮,要么是后宫中起落,哪一个不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