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脸色几近苍白的易欢,再抬头看向温栩的背影,乔莫涵迎风轻笑,“阿栩,好久不见。”
温栩转过身的瞬间,易欢几乎是用尽全身力道挣开了乔莫涵的大手。但是温栩还是看到了。他勾着眼角,眸色薄凉,甚至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清冷。而后,他将视线全部放到了乔莫涵的身上,清清一笑,“是好久不见了,莫涵。”
乔莫涵穿得很潮很少,冷不防被冰冷刺骨的海风一吹,他双手摩擦了下双臂,笑道:“外头很冷,阿栩一直站在这里不冷吗?”
温栩穿得其实也不多,就一件黑色衬衫,外加一件黑色长风衣,但他似乎一点都怕冷。透过细碎漆黑的刘海,温栩的眸间倒映出了跟前那个隐约有示威迹象的好友,他置若枉然地弯起嘴角,“既然觉得冷,就进屋去吧!”
乔莫涵一眨眼,握过易欢的双肩,将易欢推到了温栩的面前。易欢瞬时低头,温栩直接抬眸盯住了乔莫涵。
乔莫涵一点都不惧怕温栩眼里正逐渐渗出的点滴危险,他笑得乖张恣意,“我可是陪欢欢出来看海的哦!再冷也没关系。”说着,乔莫涵还煞有介事地凑到易欢耳边,问道,“欢欢觉得冷吗?”
易欢直接从头冷到了脚,僵硬如冰。
温栩侧首眯眼,神色只怪异了一秒,立马恢复到了之前雷打不动的平静。他迈开脚步,与易欢擦肩而过。
在温栩的手扶上门把手的时候,乔莫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一下,阿栩。”
温栩用背影回答了他,冷静到几乎诡异,“什么事?”
想了想,乔莫涵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和欢欢是什么关系?”
温栩顿了顿。而后,他闭了闭眼,极其困难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透过易欢的双肩,乔莫涵感觉到了她全身的颤抖,心底突然莫名其妙地浮起了一种叫到“于心不忍”的情绪来。这种情绪对于一直以来自私自利的乔莫涵来说,几乎稀少得犹如撒哈拉沙漠的雨水。铲过黄沙,将“于心不忍”掩埋。乔莫涵眨眨熠熠生辉的双眼,嘴角弧度美丽惨冷,“上司与下属。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觉得你将欢欢当成了下属。”
温栩沉默。
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回答?他能怎么回答?他要他怎么回答?
他和易欢,背对背站着,互不相让,各自绝不低头。
海风吹人心,冰冻了早已经贯穿心脉的痛彻心扉。
好一会儿,温栩才淡淡一笑,云淡风清地说道:“那就这样认为吧!”
无所谓,他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掠夺的兽。性
本章出自《帝国总裁的下堂妇》
' 看着温栩离开,乔莫涵将门一带,反锁了。转身时,他看到了易欢面大海而站的纤弱背影,孤单萧瑟。原地想了想后,他缓缓走到了易欢身后。
肩膀在颤抖……是在哭吧?
然后,乔莫涵明净如阳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种近似温柔的表情,伸出双手,越过她的肩头,自后侧缓缓抱过她。
易欢猛然一颤,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甩开了乔莫涵的双手。退开几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头一错不错地看着乔莫涵,她微笑着质问:“莫涵,你一定要这么耍着人玩吗?”
乔莫涵在灿烂地笑,但是眼底却不见丝毫真实笑意,“这一次,我确定我没有在耍人。”
易欢几乎崩溃,“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在温栩面前问那样的问题?你知不知道,那样的问题让温栩怎么回答?你不是温栩的好朋友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为什么?”
也许是没意识到,一直温婉坚强的易欢,她的情绪波动居然会那么大,乔莫涵愕然了一下,然后,他伸手爬了爬被风吹得微乱的斜长刘海,讷讷回答:“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易欢用模糊的泪眼投了乔莫涵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懒得再说,直接迈开脚步,有些颓然地朝门口走去。
乔莫涵突然长腿一迈,挡在了门前。低头的时候,有几缕挣开锁链束缚的发丝若有似无地擦过了易欢的脸颊。易欢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抬头要求道:“请让一下。”
乔莫涵的眼内,有眸光流光溢彩,“真的忘不掉温栩吗?”他不带丝毫犹豫地问出了这个极端残忍的问题。
易欢陡然睁大双眼,好不容易消失的泪水就那么扑簌簌地夺眶而出。
乔莫涵不比凉暮生温柔。在凉暮生小心翼翼地护着易欢的时候,乔莫涵的做法是,毫不留情地撕开几乎已经化脓的溃烂伤口,剧烈疼痛过后,给予新药,让伤口愈合。干脆利落,而且不反复。
易欢看着他,自暴自弃,“是的,我忘不掉。”
乔莫涵只是微俯首,视线笔直,眼里带着残忍。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扑哧笑了一声,毫无芥蒂地将易欢抱了个满怀,小孩子似地撒娇,“要是真那么难忘记,那就喜欢我啦,好嘛,好嘛!”以后会慢慢忘记的。
易欢几乎难以承受跟前这个变幻莫测的男人,她推开他,很抱歉地说道:“莫涵,别再耍着人玩了。幼凉她一直对你很好,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到她的。不要再对她视而不见了。”
乔莫涵眨眨眼,“有些事情上,我只随心意,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就像他对幼凉,只能是兄弟般的情感,让他怎么去喜欢她?甚至于,他对易欢的情感,其实更像是一种掠夺,犹如食肉动物见到挣扎的小野兽时而本能产生的一种兽性,完全跟随心意,痛快到淋漓尽致。
对于乔莫涵这样的人物,或许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处了,易欢于是点头,“嗯,我知道了。”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五个字后,她头也不回地推门走出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