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是天子啊……
所有的人都在称呼他为陛下,为什么……他保不住他想要保住的人,为什么他喜欢一个少女,她也会投向别人的怀抱?
是他不好吗?
可他是天子,他是皇帝啊,每一个人都在告诉他,天子乃是上天之子,手掌权柄,可是他这个天子,做的却是战战兢兢,几次朝不保夕。
他低垂这头,大口呼吸着,当年的场景一幕幕在自己眼前闪过,他茫然抬头,望向四周,似乎自己处在一处荒岛上,孤立无援,只有他一人而已。
少女浅笑,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面上,温暖的气息让他生出迷恋。
浓厚的狂躁扑面而来,他伸手将那边的帷帐一扯,手力实在是有几分大了,帷帐承受不住,嘶的一声裂开个大口子。
守在殿门处的黄门听见里头发出香炉倒地的声响,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冒冒然然入内,又怕陛下责怪。
这可真是要了人命。
黄门急的有些上火。正在无措中,望见一名少年走来。
黄门顿时眼前一亮,是琅琊王。
司马岳今日手持一株新采的茱萸前来,想来应该是奉给天子的。司马衍和司马岳乃是一母同胞,兄弟之间关系也格外亲密些。
黄门望见他,简直是向望见了救星。
内侍战战兢兢进去禀报,“陛下,琅琊王求见。”
内侍瞥见了倒在一边的香炉,头差点垂到胸前了。
“宣。”司马衍发泄过后,坐在御座上,感觉格外疲惫。
不一会,司马岳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倾倒在地的博山炉还有被撕裂的帷帐,心下一惊。兄长向来是个温和性子,而且节俭。前段时间天子想要造个供射箭的宫室,算了费用,需要四十金,天子觉得用度过大,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如今这样,让司马岳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陛下。”司马岳立于下首,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司马衍说道。
司马岳察觉到御座上的人话语中一丝疲惫,心下揣摩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今日陪我饮酒吧。”司马衍靠在身后的凭几上,望着御座上承尘上的文绣,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