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初次见面,我还以为两位是故友。”
铁福英打开手中的扇子扇凉,故意轻掩着面打量卫子商,他刚才似乎特别强调故友两字,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怎觉得他话中有话?
“我生性比较热情,可能是因为如此才让你误解了吧。”
卫子商闻言,淡淡一笑,停住脚步侧转过身直视铁福英有些闪躲的眼神。
“原来是我误解了,看来是我的判断力出了问题,还望铁兄弟莫介意。”
这叫他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这等小事要介意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回道:“你言重了。”
两人无语地又走了一小段路,从原来只有月光照射的街道走入了一处灯火闪耀的区域。
“铁公子,不是想散步吗?怎会走至这个地方?”口气带着戏谑。
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吗?刚刚一直忙着应对他,根本没留心注意到自己往哪个方向走。仔细一瞧,这个区域不若大街上入夜后的寂静无声,反而灯火通明,甚至可以称得上人声鼎沸,一群穿着艳丽、脸上抹着脂粉的女子站在门口送往迎来,进门的男子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搂着出来迎接的女子,搂搂腰、摸摸小手,还打情骂俏,铁福英一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怎会如此春色无边?
抬头一看,就见一块大匾写着“玉春楼”。原来是青楼!
“没想到铁兄弟也好此道。”卫子商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铁福英一下子便红了脸,赶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
话还没说完,站在玉春楼外的青楼女子便迎了上来,拉住了两人。
“两位公子,进来坐坐。”声音娇嗲,让人一阵酥麻。
铁福英有些抗拒地推了推。“抱歉,我不是……”
“公子,来嘛。”拉着他们便往玉春楼内走。
拉住他的女子力气之大,让铁福英怎么甩也甩不开,转向一旁的卫子商,想向他求救,但他似乎也被多名女子缠住了身,自顾不暇。就这样一阵拉扯,还是进到了玉春楼,被沾了一身香气的铁福英有些受不住那股浓郁气味,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两人才进到玉春楼,一名看似老鸨的人带着满脸笑意迎上前来。
“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咱们玉春楼吧?”
说起玉春楼,可是京城第一名院,不只是城里的富豪,就连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再加上前些日子才买进的名妓关燕燕,一下子就让玉春楼的生意比往常好上了许多倍,数钱数到手软的鸨母笑到合不拢嘴,想来这两位面生的客人也是冲着关燕燕而来的吧?
“香儿,选几个漂亮的姑娘好好伺候着。”交代完后就领着他们往其中一个厢房就坐。
想转身离去的铁福英被挡在身后的莺莺燕燕又往前推,实在受不住这么多香气环绕在身边的他,为了避免她们再近身,只好乖乖地往前走。
至于卫子商,则没有多作抗拒就跟着老鸨进入厢房。
铁福英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原来“男人都好色”这件事当真不假。
回视他的卫子商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端起桌上的酒饮了一口,坐在他身旁的女子细心地帮他擦嘴,他也没有闪躲,只是眼神有些不悦。
铁福英侧过脸不再看他,心中有一些些不是滋味,心情郁闷了起来。
“公子,喝点酒。”坐在铁福英身旁的女子端起酒想喂他喝。
未待她碰到自己,他接过手一口饮尽。
“公子,好酒量。”女子称赞了一声,又帮他倒了一杯。
此时正对厢房前方的表演台上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歌声,让原本吵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男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台上吟唱的女子身上,只见她面如芙蓉,声似黄莺,纤纤玉手轻弹着古筝,高绝美妙的乐音搭上她轻柔让人陶醉的歌声,仿如天籁。
关燕燕流转的眼波柔媚地看了一眼台下为他痴迷的男人们,有些含羞带怯地轻眨着漆黑如扇的长睫。
赞叹声此起彼落,所有的男人莫不为了她的神色着迷不已,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可惜她卖艺不卖身,让一班男子只能远观却碰不得,心痒难耐啊。
被两旁的青楼女子缠得很是困扰的铁福英,甚是尴尬地推走了依在他身上的柔软娇躯,才推走了一个,另一个又将手抚上他的脸,他有些青涩地红着脸,忙着推这移那的。
坐在对面的卫子商见此,也不帮他,只是有些玩味地看着。而坐在卫子商身旁的两名青楼女子似乎有些畏惧他凌厉的眼神,只敢帮他倒倒酒,不敢再造次地近他的身。
在一阵掌声中关燕燕结束了吟唱,鸨母领着她,像炫耀似地向各厢房的熟客敬酒。关燕燕才喝了几口酒便脸色微红,艳色更添,让一群男子猛倒她酒。
她娇滴滴地求饶:“各位大爷,请饶了燕燕吧,若喝醉了,燕燕待会如何为各位大爷们表演助兴呢?”
听见她的求饶,还有哪个男子舍得为难她,就让她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好。
鸨母带着她来到了卫子商与铁福英所在的房间,热切地跟她说:“燕燕,这两位客人可是慕名远道而来,就为了想见你一眼,你可要好好答谢这两位公子。”
听见鸨母这么说,关燕燕又将茶改换为酒,笑容可掬地举酒敬他们:“两位公子如此爱护燕燕,燕燕心中甚是感激,先干为敬以表谢意。”说毕,一口喝干杯中酒。
卫子商与铁福英只是意思意思地沾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