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多达二十万,丧命者想必不计其数……
那暴君施行暴政多年,今后揭竿而起者将愈来愈多。
原身的妹妹应当尚在那世家公子手中,不知是否能趁机逃脱?
温祈希望这次的起义军能动摇那暴君的帝位,不过显然不可能。
他一面担忧着原身的妹妹,一面撒谎道:望陛下能尽快将其镇压。
丛霰正欲作声,眼尾余光窥见丛霁,当即恭敬地道:“臣弟拜见皇兄。”
丛霁发现温祈对待丛霰的态度与对待自己的态度天差地别,心口霎时升起一把无名火。
他扫了丛霰一眼,淡淡地道:“滚出去。”
自己这皇兄虽然待自己不薄,但一向喜怒不定,丛霰并不意外,即刻退出了丹泉殿。
其后,丛霁屏退左右,方才一抓铁链,迫使温祈扑入了他怀中。
与此同时,水花四溅,使得地面一片斑驳,而丛霁的衣袍亦被温祈身上的海水浸湿了。
温祈陡然自丛霁身上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不由皱了皱鼻尖。
丛霁见状,揉着温祈的发丝道:“朕方才亲手杀了一人。”
他这四日因雁州之事而日夜操劳,情绪并不稳定,恰好先前他命人调查的卖官鬻爵之案有了结果,他怒火一上来,亲手砍下了主使者的头颅。
官位须得有能者得之,岂可以此牟利?纵然是微末小官,亦有可能仗着官职作威作福。
温祈闻言,浑身一颤,这暴君果真是杀人如麻。
“莫怕,朕不杀你。”丛霁抚着温祈的背脊,后又嗅着温祈的发丝,直至自己心平气和。
温祈不敢反抗,僵硬着身体。
丛霁松开温祈,将其放于软榻之上,细细察看着其身上的伤痕。
用名贵药材所配制的药膏确有奇效,原本扎眼的伤痕已然浅淡了,而原本浅淡的伤痕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满意地道:“朕不在之时,你亦有乖乖地为自己涂抹药膏,朕甚感欢喜。”
温祈愕然地心道:这暴君为何执着于此?我身上若有伤痕,会影响口感?
丛霁不知温祈所想,鬼使神差地问道:“四日不见,你可思念朕?”
温祈怔了怔,未及出言,又闻得丛霁笑道:“朕信口一问,你不必作答。”
丛霁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此问,他并不需要这幼鲛的思念,左右这幼鲛乃是他的所有物,任他生杀予夺。
温祈抿了抿唇瓣,讨好地用自己的面颊蹭了蹭这暴君的面颊。
丛霁生平最为厌恶他人刻意的讨好,若非有所图谋,讨好他作什么?
但温祈是特别的,无论温祈做什么,他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温祈见这暴君并无发怒的迹象,胆子大了些,哀求道:陛下,你可否将我身上的铁环与铁链撤去?
他并不认为这暴君会答应,但他必须一试,不然,他如何能有机会逃出升天?
温祈与众不同,能给予丛霁平静,丛霁自是不愿冒险,遂矢口拒绝道:“不可。”
温祈委屈巴巴地道:是我奢求了,陛下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