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舞的最后一式,长剑指桃花。
剑尖微颤。
桃花上的一滴露珠滚下来,滴在剑上,顺着剑身滑下。
场面上还是很安静。
裴姝将剑交还给了慕容婉,向皇后和淑妃告退后,便离开了。
之后赏花的人也没了什么心思,总觉得再看这春景,好像少了些味道。
赏春宴结束。
顾景这回吃得不错。
别人都跟着皇上去阁楼上观景时,他没凑热闹,找了个避风的位置赏花,还趁热吃上了从御膳房刚端出来的茶点。
顾景很满意地离开了,并且决定明日就回岭南。
但并非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都如顾景这般心态好。
慕容婉到赏春宴结束时,都没再开口说话。
她出神地握着手上那把剑,一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时都忘了放下。
母亲贺妍居然也没有提醒她。
等下了马车回到王府,她才意识到自己把剑带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剑。
很普通的一把剑,有些笨重,剑柄是硬木做的,没有华丽繁复的雕刻,没有宝石玛瑙镶嵌。
这剑甚至可能许久都没人用过,剑刃处都有些生锈了。
慕容婉刚拿到剑的时候,还想过是不是宁安故意找了一把种破剑来为难她,好让她出丑。
她掉了手里的剑,觉得是剑有问题。
可是这把剑被握在裴姝手里的时候,映着流泻如河的天光,银芒流转。
她舞得那样好看,打碎了慕容婉心中所有辩解的理由。
裴姝走后,慕容婉听到人小声议论,才知道那是一个在冷宫待了十几年的妃嫔。
是痴蠢愚笨的三皇子的母妃。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跳得那样美,那样好。
慕容婉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她终于明白了抛砖引玉这个词。
她从来以为自己是玉,可今日她与宁安都做了块砖。
“郡主拿剑做什么?可是要舞剑?”
春月以为慕容婉要舞剑,忙去取了慕容婉的剑来。
春月托着剑,剑柄尾端镶嵌的绿松石硕大,蓝绿深邃。
慕容婉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再看看春月双手递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