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劝说,可对上主子明亮的黑眸,霎时,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为何,主子大病初愈后似变了一个人?
明明一个字未说,眼神却充满威慑,不容置喙。
小桃恭敬俯身退离了屋子。
屋里就剩蓝含玉一人,静俏俏。
她挪步坐在梳妆台前,拾起妆奁里的篦子,对着铜镜梳理秀发,铜镜中映出她姣好的容颜。
二八年华的少女,粉嫩得似能掐出水来的娇嫩,与她上一世临终前油尽灯枯的干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她,又不似她。
原本,她只是蓝家二房之女,父母过世后,祖母和侯夫人孙氏做主,把年幼的她接到景阳侯府做童养媳。
理由,母亲在世时,和孙氏定好了这门亲事。
五岁的她,懵懵懂懂,成了季景弘未过门的妻子。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蓝含玉没了父母,侯府却待如嫡出。
季景弘年长她三岁,更是如伴如兄,陪着她一同长大。
时间白驹过隙,昔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俩人就这么长大了。
蓝含玉已然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很快,便到了她与季景弘订亲的日子。
就是在那时,她发现了季景弘和堂姐的私情。
那时的她,只觉得天崩地裂,她的弘哥哥不是最爱她的吗,不是一直在等着她长大吗?
从小,身边的人就告诉她,她是弘哥哥的未婚新娘,未来的世子夫人,寄养在侯府,只等她长大。
长大后,她就会嫁给弘哥哥,做他的妻子。
那时又是怎样的场景?
众人撞破了季景弘与堂姐的好事,堂姐掩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就是不认错。
季景弘立在人群中,背着手,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没有一句解释,甚至怪罪她怎么带着众人闯了进来。
蓝含玉泪睫于盈,对上他明亮黑幽的眸子,深邃的眼眸如一潭深渊,深不见底。
她却陷入到这深渊中,不停下坠,无法自拔。
惶恐不已时,唯一的想法,就是留住他。
周遭哗然,议论纷纷,是她超乎寻常的淡定冷静,出面圆场,当场承认了堂姐平妻的身份。
一场丑闻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