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可我没说我一定不会反悔。”
柳葭直接伸手到他的口袋,找了一会儿便摸出了钱包,她打开钱包,很快便找到了那一对戒指,直接挑出女式的那一只戴上,然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你就把它扔了,要不就不要让我找到它。”
容谢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舒畅地大笑,柳葭真是他的解语花,就算是使小性子也正中他的喜好:“不过那个男款的戒指我可戴不来。”
柳葭疑惑地看了看他,伸手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轻轻一转,那戒指竟是松的。容谢停住笑,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瘦了很多,所以戒指的尺寸要拿去改了。”
——
当晚,柳葭便是躺在他的臂弯里过的,躺下没多久,容谢很快就睡着了,他今天折腾得够呛,也的确是累了。可是柳葭根本就不敢睡,她知道自己的睡相很好,可是也没有把握不碰到他的伤口,便只能强迫自己不要睡着了。
她躺了一会儿,确认容谢已经完全入眠,便将他的手臂从颈下拿出来,摆在他的身侧,然后挨在他的身边又躺了下来。她都不敢去别的房间睡,生怕半夜醒来的时候,他没见到她,这样大家都不用休息了。
果然到了半夜,容谢开始睡得不安稳,从喉间发出几声梦呓。柳葭本来还有些迷糊起来,立刻便被惊醒,轻轻凑过去伏在他身上,柔声低语:“容谢……容谢?”
容谢倏然睁开眼,轻轻搂住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没事,就是做恶梦了。”说来也奇怪,他梦到的不是那个雨夜里他不得不跳车,也不是他以胜利者的身份去探视容亦砚,而是很久以前他打了人被关押的情景。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他还会梦到自己回到那一年,那种沮丧又害怕的心情——是,他也曾经害怕过。
柳葭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是什么噩梦?”
“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容谢用手指勾着她的长发,一缕一缕地绕在指尖,“很多人,他们还等着看我的下场,没有人会帮我,我是一个人,可就连一点害怕的情绪都不能展露出来,一旦有了破绽,那些人就扑上来把我撕碎。”
每个人都觉得他强,甚至强大到悍然的地步,可是谁会知道他的心中也会有胆怯的情绪,只不过他必须要把它隐藏起来,不能留给自己的对手看。
柳葭道:“我会站在你身边的,不会再背弃你。”
她从来都不轻易承诺,而承诺过的不管千难万难,都一定会做到。
容谢笑了:“我是个男人,还要女人保护的话,那像个什么样子?”他搂着她的肩,低声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事的,后来给闹得忘记了。过几天我有个应酬的场合必须要去,我想请你当我的女伴。”
柳葭答应得爽快:“好啊。”
“上次我挑的那件礼服很适合你,可以穿那条裙子。”
柳葭却是一僵,如果他不提,她甚至都要想不起那回事了,那件礼服裙,她在飞去德国前夕送给别人了,是送给买了她家房子的邻居,邻居买房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婚后可以住在附近,知道她急着出手,甚至都没压她的价。而这个邻居的儿媳跟她身材仿佛,她便把那条礼服裙送给了对方。
送出手的东西,万不可能再要回来。
容谢敏感地感觉到臂弯中的身躯变得僵硬,便淡淡问:“怎么了,你不喜欢那衣服?”
“不、不是,”柳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我很喜欢,那天我会穿它的。”
容谢在她耳边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隔了一会儿,呼吸就渐渐沉重,又再次睡了过去。柳葭这回却是真的要失眠了。上次那条礼服裙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现在时间紧迫,她根本不可能再去订做这样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来。她只能寄希望在会有相似的裙子,她买回来,自己动手用别针把不合身的地方处理一下,男人对女人的衣服饰品本来就粗心,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细微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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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盘算到天亮,便见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俞桉竟然这么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她,她看了看正熟睡的容谢,直接把电话给摁了。过了一会儿,她看见手机屏幕上挑出了一条新短息,是俞桉发来的:“哪怕你现在睡着了也赶紧给我醒来,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俞桉做事说话向来都有点一惊一乍的,柳葭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很快,她就收到了几张图片,是从网上截图下来的:她跟王律师的照片已经被转发了上万次,配照片的文字则是指责她找了这样一个年纪大得跟她父亲差不多的男人当情…人,破坏别人家庭,就是为了获得遗产,而王律师正是处理遗产的主办律师。
她用手机上网一搜,果然那些信息被传得到处都是,有照片又有爆料,说得饶有介是,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谩骂,王律师的个人信息暴露得最快,很快就被人肉出来,律师事务所的网站上,也都是谩骂的留言。
柳葭握紧了拳头,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她知道是谁做的了,这意图实在太明显。她父亲这方的亲戚因为没有得到一分钱,便想方设法地要抹黑她的名誉,让她无法在这个城市立足。原本她是不在意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