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沉默良久才慢慢开口:“你其实是……嘴硬心软吧。”
“不!我嘴也很软,不过这件事只有我喜欢的人才知道。”申彩静脸皮一厚,无敌了!把伞塞过去,拔腿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去学校的时候记住要还我伞啊小子!”
“小子?……还真是口无遮拦,这种话也能对别的男孩子说吗?完全不矜持又直白,绝对是个怪丫头……”李信看着背对着他跑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天空慢慢飘着的雪粒子,这样的天气……的确有点冷,但更冷的,却是心……
每天规矩的做着必须做的事,为了自己的责任,为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出丝毫差错,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只是当亲人间也只有规矩的时候,他还剩下些什么呢?当妈妈变成母后之后,每天的笑容都少得可怜,除了不停的督促着他,冷着脸,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其他温暖。
而身为爸爸的父皇更是如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努力做着皇太子该做的事,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即使不开心也要笑容满面,难过也不能说出口,因为不再是爸爸了,所以他做什么都没办法让现在的父皇满意,所以实在是累,太累了……
有的时候就算不能逃避,也不得不逃避。
喜欢的不能说出口,讨厌的也不能说出口,高兴的时候不能开怀大笑,难过的时候不能哭泣,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他必须要过着这样的生活,这种严谨又压抑的生活。像他这样的人,必须要带着面具才能生活得下去不是吗?那丫头上次也说得对,他的确是带着面具。
就算察觉出来也不能直接就这样说出口吧,他好歹也是皇太子,给他一点面子会怎么样?
可是这样被直接的对待,他反倒轻松了。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忍不住看看她去做什么吧,一个非常偶然的……决定。
因为有人对着他实话实说,而不是他带着面具对人,对方也带着面具对他。
他单手拿着伞,慢慢的看着路上的行人,有人冒着雪奔跑着,也有人拿着伞慢慢走,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白气,冷得缩手缩脚。雪粒子打在伞上的声音很清晰,清晰到让人心情平静。第一次离开那个压抑的皇宫的时候,也是冬天。
那个冬天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同样是离家出走的闵孝琳,当孤独撞上孤独,当相似撞上相似,他们的关系发展得似乎是理所当然,却又总是少了些什么,也许是——激情吧。没有特别激动的心情,相处的时候不会觉得特别兴奋,离开的时候也不会特别想念。
但他以为,是自己的个性作祟的原因。因为他太冷淡,也太爱隐藏了,对方却也跟他相似,不过,她似乎比他多了一些什么,那是什么他现在还不清楚,也许以后会明白……
当申彩静冒着小雪跑回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她愣住了。她家门口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状似亲密的挽在一处,她顿时觉得自己手里那瓶醋的塞子掉了,因为实在是酸得很。她眯了眼,看见那个美丽成熟的女子伸手去揉卷发少年的脑袋,笑得很是灿烂。
而那个申彩静无比熟悉的卷发少年却躲也不躲,有些别扭的站在一处,他一见着申彩静站在那里,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替申彩静拍了拍脑袋上的雪:“出门不会带伞吗?你这个笨蛋,才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还有,这种天气你出去做什么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面才对吧。”
“我刚才打醋去了,你要喝吗?”她扬了扬眉,样子看起来很有敌意。
“什么?这种事让你弟弟去做,你不是有一个弟弟!”具俊表迟钝的没感觉到申彩静的眼睛再次慢慢眯起,一边还拍了拍她冻红的脸。
“……弟弟难道是用来使唤的吗?”
“你家也只有弟弟可使唤吧!”
——躺着也中枪的申彩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具俊熙看着自家有了别的丫头就忘记姐姐的小子,那个万分无奈,使唤弟弟那种事亏得他能说出口,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眼睛都快迷成一条缝了。不过她仔细看了看,怎么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上的衣服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还挺普通的样子,应该是她想多了。
“不得了啊,有了女朋友就把我这个做姐姐的抛弃了吗?还真是绝情!”具俊熙一边说着,一边靠过去,一把用力勒住具俊表的脖子,让他的脸憋成红色。
申彩静先是面无表情,而后恍然大悟,再然后一脸崇拜:“好厉害!”
“喂!现在不是称赞这个暴力女的时候吧!你有做为本大爷女朋友的自觉吗?”
不理会具俊表的各种憋闷,申彩静眼睛闪了闪:“你一定也很会打架吧,说起来能够镇得住那种暴躁到死的笨蛋也只有厉害的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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