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卢姐一见她这般模样忙迎过来:“这是怎么了?”
“家里没有退烧药了,”颜云致把宁恪放到沙发上,这番动作下来她气息也不平稳,“卢姐,辛苦你去买点感冒药,要冲剂,她不喜欢吃药片。”
卢姐忙应了两声好,匆匆忙忙出门了。
颜云致把毛巾打湿,宁恪原本靠着沙发,就这么两秒已经躺下,蜷缩着身子,半睡半醒。
颜云致坐下来,用毛巾给宁恪擦了擦脸。
可宁恪根本不让她碰:“烦死了,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什么?”
宁恪还在继续说:“别靠我这么近,不许离我这么近。”
颜云致捏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
宁恪在做梦。
她的思绪很混乱,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她梦到了好久好久以前。梦到了……颜云致要出国那年。
她知道这个消息很晚。
才知道没多久,颜家的车开过来,司机下来传话,说颜云致想跟她说几句话。她在阳台上看见车窗降下来,颜爷爷铁青着脸。伯父叫她下楼,她不肯下去。
她就站在阳台上想,这个人要走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哪怕前一天,她们还约好了明天见。
她看着那辆车开远。
可是没多久梦境就变了。
她又梦到自己在机场,但她来晚了,飞机早就飞走了。
她在机场里哭,一边哭一边说,你扔下我,我就不要你了。
太久远的往事,在流逝的时间中早已变得模糊。
可她想起来还是会伤心,含糊不清地质问:“你以为你说明天见就是明天见吗?”
“什么明天?”
颜云致听见她说梦话,也怕她烧糊涂了,不去管她是不是抗拒她的靠近,把冷毛巾敷在她额头上,轻声叫她的名字:“宁恪?”
额头传来一阵凉意。宁恪动了动眼睛,她找回了一点意识,却又未全然清醒。像嫌白炽灯的灯光刺眼,她拿手背遮住眼睛:“跟夏霖声一起练琴,我等了十个小时。你就跟她走了。”
“等我?”颜云致没听清她说什么,低头靠近了,又问她,“你说夏霖声什么?”
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跟夏霖声走了,把宁恪丢下,相反的是好几次,她为了宁恪,推了跟夏霖声约的练习。
“小宁?”
她又叫了宁恪一声,像是被吵到休息,宁恪发起脾气来:“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我没有不陪你的家人。我今天去见你妈妈了。“
颜云致放柔了语调,安抚着她的脾气:“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的。”
本以为她不在,宁恪下午不会过去的。
宁恪终于安静下来,
这时卢姐也买了感冒药回来,等宁恪喝了药,终于清醒了点,靠坐在沙发上,捂着耳朵,像嫌两人说话的声音吵到了她。
卢姐想上前搭一把手扶她上楼,宁恪却不要她碰:“我不想动。”
颜云致看出她难受:“卢姐,你先去配楼休息。”
“我一起照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