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听手下人的报讯么?放心,看在曾是同泽的份上,我不会趁机抢攻的!”卫庄微微一笑说道。说话时,他甚至收起了手中的兵器。
“没什么好听的!——廖立想传达的事物,齐某早在一刻之前就注意到了……”说着,齐植上下打量了几眼卫庄,摇头说道,“没用的!——就算你故意用言语拖延……”
“什么?”卫庄眼中隐约闪过一丝异色。
“是齐某说得不够清楚么?”甩了一个剑花,齐植一字一顿说道,“齐某身为江南人,你以为齐某不知何为火攻水伐么?没用的!我军早有准备,那些借着落败毁船机会跳入江中,潜到我军船底凿船的士卒……不会有丝毫进展的!”
“……”卫庄闻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就在齐植述说之时,枯羊麾下先锋将领张奉早已随同着千余太平军士卒在江底缓缓潜到了周军连环船的船底。
'凿!'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张奉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顿时,江水之下窜过一道道黑影,笔直朝着周军连环船的船底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周军连环船上帅旗所在,有一名士卒匆匆本来,在苟贡耳边细说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挥手遣退了那士卒,苟贡转身对谢安恭敬说道,“大人,不出您所料,火攻之后,小舅爷果然是打算用水伐之计……眼下,正有千余太平军士卒在我军船底开凿……”
“呵,凿不沉的……”微微摇了摇头,谢安淡笑说道,“那些人根本就不知这连环船究竟有多少艘战船连接而成……六百余艘!——这股浮力足够了!——别说在江底凿船本来就不受力,就算侥幸凿穿其中几艘,亦无损于我军胜势……枯羊终归还是太年轻了,缺乏经验,若是他正面与我军交锋,未尝没有胜算。但是,他却将得胜的希望寄托在凿沉我军的连环船这件事上,忽略了战事以人为本……”
苟贡愣了愣,疑惑问道,“大人从何得知小舅爷将取胜的希望寄托在凿沉我军连环船这件事上?”
“因为前几日他对我军未完成的连环船视而不见。——他不可能没有看到的,更不可能不认得此物。如果换做是本府,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摧毁此物。之所以装着没有看到,无非就是他当时已想到了对付连环船的办法,妄图以此一战而定……确实,那的确是个妙计,只是如此一来,他所会用的伎俩也就不难猜测了,凿船、毁船,无非就是这两招而已,只要我等有所防范,他必然是无功而返!”微微叹了口气,谢安摇头说道,“兵者,诡道也!——原本他可以用诸多战术,叫我军无从猜测。可惜,他却自己将自己局限在凿船与毁船这两个战术上面,这岂非是叫我等提前得悉了他的想法。对症下药,谁人不会?是故,本府那日便说过,此后于江面交兵,我军必胜!”
“大人英明!”(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小胜
江上的战事,依旧在继续着。
身为强攻的一方,太平军士卒的伤亡已达到八千以上,反观周军,亦付出了四五千伤亡的代价。过重的伤亡,使得整个战场的气氛变得愈加疯狂起来,仿佛战场上每一名士卒的表情都是那么狰狞,恨不得将眼前的敌人活生生给撕碎。
“第二队弓手注意,准备火箭……放!”
在右边、即战场的东侧,枯羊麾下太平军将领徐常正指挥着麾下的士卒朝着周军连环船上的敌军展开一通齐射,他仍惦记着枯羊的火攻之计,妄图将周军的连环船上点燃摧毁。
然而事实证明,在没有火船接触引燃连环船船体的情况下,单单用火矢,实在不足以点燃如此巨大的连环船,更何况谢安早有预料到此事,对症下药叫麾下士卒移开了船上某些易燃的东西,那光秃秃的甲板,即便钉入了火矢,亦会被周军士卒轻而易举地踩灭。
“盾手上前,列队结阵掩护后方,弓手采用抛射,其余人等注意及时熄灭射上船板的火矢……若有人战死,及时补上空位,休要被太平贼军钻了空子!”
“左前方去五十人!”
“弩手朝右移动,上千十步,放箭!——下蹲装填弩矢!”
“右侧注意!——休要去理睬落水的太平军士卒,堵死走舱!——去盾手二十人!”
手持利剑立于船头,冀州兵副帅唐皓指挥着麾下的士卒,冷静地发出一道道针对当前局势的命令。
“报!”一声急报,周军有一名传令兵匆匆奔至唐皓跟前,扣地抱拳急声说道,“中军的欧鹏将军传话来。询问唐帅此地可需援军!”
“唔……”唐皓闻言环视了一眼四下的情况,沉声说道,“回报欧鹏将军,这边唐某还可以应付,请他多加关注一下右侧前军,齐植将军那边似乎情况有些不妙!”
“是!”那传令兵抱拳领命。转身向远处奔走。
瞥了一眼那传令兵离去的背影,唐皓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当前的战局上来。
忽然,船舱口机急匆匆跑上来一名将官,侧耳对唐皓低声说道,“唐帅,正如您所料,船舱底层确实有听到异响,由船底传来,如此看来。太平贼军果然在我军连环船底下开凿……这可如何是好?”
唐皓闻言面色丝毫不改,依旧目视着战场局势,压低声音说道,“每艘船的船舱派几个士卒监视、巡逻,尽量阻止船舱进水……”
“是!”
“另外,通告各部,加紧连环船的行驶速度,务必要尽快靠近江南岸。在太平军反应过来之前,拿下牛渚!”
“是。末将明白!”
'凿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