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王军的主帅是谁啊?”牵着战马躲在一片地势较高的雪林中,马聃凝神关注着远方的战事,脸上露出几分匪夷所思之色,喃喃说道,“奇怪了,竟然是我军的主力处于微弱劣势……”
也难怪马聃心存诧异,毕竟刘晴已代替长孙湘雨成为周军主力军师的消息,他早已得知,甚至于,刘晴已向他展示过何为不逊色长孙湘雨的谋略,只可惜那一日他晚到一刻,不曾有机会冲击叛王军的数十里连营罢了,否则,当日叛王军的损失,必然是更为惨重。
“不会是那个叫阵雷的怪物吧?”马聃喃喃自语着。
毕竟那日他与阵雷撞了个正着,在估算了一下敌我实力后,马聃选择了无功撤兵,毕竟阵雷给予他的压迫力,并不逊色梁丘皓多少。
而就在这时,马聃身旁一名骑兵士卒一脸惊讶地嘀咕道,“奇怪,远处我军主力的阵型,怎么那么别扭?”
“唔?”马聃愣了愣,下意识转头望向战场,他这才发现,远处的周军主力师,不知为何将战场的重心放在了南侧,在南侧战场不断地增派新生劲旅,这使得整个战事的重心,不知不觉从中路转移到南侧战场,无论是周军还是叛王军。
“那位代军师在盘算什么呢?”摸了摸下巴,马聃诧异说道,“雁行不像雁行,方门不像方门,这般古怪的阵型……”说着,他忽然愣住了,惊异不定地死死盯着已露出空虚破绽叛王军左翼北侧。
“不会吧?”在附近几名部下疑惑的目光中,马聃眼中露出几分惊骇,喃喃说道,“难道那位代军师是在替我军创造机会?——难以置信,她如何能够算到我军的行军日程?”
马聃的额头不禁渗出几分冷汗,因为他渐渐意识到,刘晴之所以故意摆出这般蹩脚别扭的阵型,显然是在替他创造机会偷袭叛王军的侧翼,可是,刘晴怎么会猜到他马聃已悄悄从当阳赶到了这里附近?
“怪不得长孙军师会叫那刘晴接任军师一职……”马聃喃喃自语一句,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做总揽全局的战略级军师。
“向后军发讯号,从现在起,我军支援主力师,攻叛王军左翼北侧。配合谢大人包夹敌军!”
“是!”
瞅了一眼战场,马聃牵着战马从原路返回,准备待吴兴率大军赶到后偷袭白水军的侧翼。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白水军的帅旗下方,他口中的那个怪物、白水军总大将阵雷,正漠然地凝视地他离去的方向。
而这时。周军主力师与白水军的厮杀,早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哪怕天寒地冻也无法阻断这份战场气息所带来的疯狂与凝重。
而就在这时,北侧忽然响起一阵喊杀声,放眼望去,隐隐有一支骑兵正全速朝着白水军左翼的北侧袭来,虽说因为积雪的关系速度远不及全盛时期,但也着实吓到了一大批正在交战中的白水军将领。
“什么?左翼北侧有周军援兵袭来?”
在中路战场,白水军第一军团军团长陈昭一枪戳死一名周兵。面露惊骇地望向北方。
要知道,他们白水军与周军的厮杀,早已陷入双方都无法抽身的泥潭,这个时候北侧突然袭来一支周军骑兵,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一场仗中输光一切,彻底败北,再无挽回劣势的余地!
而反观周军中路将领唐皓,眼眸中则是露出几分惊喜与意外。望着远处的骑兵援军喃喃说道,“不会是马聃将军吧?这可真是……咦?”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己方阵势的古怪。
“不会吧?”转头望了一眼己方帅旗附近,唐皓眼中露出几许惊色。
刘晴代军师此前根本不曾派人与马聃将军联系过啊,怎么会……
在完全没有提前沟通过的情况下,竟能做到这般配合,替马聃将军的突袭创造绝佳机会……
这……匪夷所思!
对此报以震惊态度的,绝不止唐皓一人。旁人暂且不论,刘晴身旁的谢安早已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来了!”瞥了一眼谢安瞠目结舌的好笑模样,刘晴故作平静地哼了哼,淡淡说道,“还行。马聃总算未曾让本军师失望……”
“……”谢安闻言惊愕地望着刘晴,因为正如唐皓所想,刘晴根本没有提前派人联系马聃,甚至于,她本来并没有要与阵雷死磕的意思。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她临时兴起。
“你知道马聃会来?”
“感觉吧!”掩饰着心中的得意与喜悦,刘晴语气平淡地说道。
“感觉?”牵了牵眼角,谢安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见此,刘晴淡淡说道,“如果费国是一柄攻守兼备的利剑,而马聃则是一支弩箭,全军皆是骑兵的他,倘若无法做到借助骑兵的强机动性四处寻找叛王军防备上的疏忽与漏洞,并且给予沉重打击,那么,我会建议你更换我军右路偏师的主将人选……就眼下看来,马聃确实是一位精于长途偷袭的善战之将!”
谢安闻言长长吐了口气,沉声说道,“精于骑兵偷袭的马聃,乃冀州军中首屈一指的善战之将,此事本府自然知晓,问题在于……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倘若他不来呢?”
“那就结束这场仗咯!”耸了耸肩,刘晴轻松说道,“告诉那阵雷我军愿意交出那个假李慎的尸体,反正他的目的不就是想夺回其主的尸体,免得被我军所辱么?——为了让李慎诈死的事变得更加真实!”
“……”谢安无言以对,他终于明白刘晴之前那句看运气究竟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意识到了她与长孙湘雨用兵最大的区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