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退后!”苟贡大喝一声,一扬手中的黄色口袋,将内中的毒粉朝着那些人撒了过去。
当即,谢安便听到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继而,黑暗的屋内不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仿佛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走!”一把抓起谢安的肩膀,苟贡一记手肘打烂了窗户,带着自家大人从窗口跳了下去。
萧离与许杰二人亦不敢恋战,连藏有一百五十万两银票的布包都顾不上了,紧跟苟贡之后,从窗户跃了出来。
然而跃出了窗户后他们这才发现,窗外的空地上竟然亦有好些人等着他们。
眼瞅着苟贡护着谢安陷入苦战,萧离与徐杰二话不说加入战斗,护着谢安且战且退。
不得不说,幸亏是萧离与徐杰乃金陵众内的精锐,也幸亏苟贡是一位精通用毒的高手。要不然,谢安就算有十条命,恐怕都要折在这里。
“带着公子先走!”眼瞅着四面八方杀过来的贼人,苟贡心下咯噔一下,毕竟对方那黑布蒙面的卖相已足以解释一些疑问。
对方是刺客!
在广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召集数十人乃至上百人的刺客。只有广陵刺客办得到!
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来不及细思究竟,苟贡一力断后,将随后携带的毒药一并撒向那些广陵刺客,至于萧离与徐杰二人,则早已护着谢安向上风处逃离,毕竟在他们看来,谢安的命可要远比他们重要。
不得不说,自五年前未结识金铃儿时被前太子李炜所派的金陵众刺客徐邙追杀一来,谢安从未遇到过这般险境。整整百余名广陵刺客的暗杀,这叫他心中恐慌之余,又惊又怒。
惊的是他的身份是否已暴露,要不然,广陵刺客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地行刺他,倘若是,那么,究竟是何人泄露了他的行踪。要知道他来广陵的消息,就算是在冀京也没几个人知晓。
而怒的是。他并未去招惹广陵刺客,然而这广陵刺客竟然敢率先来害他。
眼瞅着从旁护着他逃离的萧离与徐杰二人身上伤痕越来越多,谢安气地面色铁青。
“公子,速走!”
继苟贡之后,萧离与徐杰二人亦相继替谢安断后,为自家大人争取逃生的时间。毕竟这一波来犯的广陵刺客人数实在太多,隐隐约约怕是有上百人,哪怕苟贡、萧离、徐杰三人皆东岭众与金陵众的高手,亦难以匹敌。
见萧离二人叫自己先走,谢安自然不会迟疑。倒不是什么义气不义气的问题,关键在于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然而会拖累苟贡等人,要知道,苟贡等人可是刺客,精于藏匿身形,自有其逃生的手段,在没有谢安拖累的情况下,也不是就没可能从那百余名广陵刺客手中逃脱;而倘若谢安顾念那没有必要的义气,说什么要与苟贡等人共同进退,那么,非但谢安他活不了,连苟贡等人都会被他给害死。
想到这里,谢安亡命般朝着前方奔跑,好在这三年梁丘舞每日叫他早起习武,虽说谢安只学了一招出拳,但是身子骨明显比三年前结实许多,在夜色下的林中跑地飞快。
当然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身后有十几名广陵刺客紧紧追赶着。
眼瞅着身后追赶的广陵刺客越来越近,谢安心急如焚,忽然,前方猛地窜出一个黑影。
想也不想,谢安挥起右拳朝着来人的看不甚清楚的面门砸了过去,却令他心如死灰的是,对方啪地一声接下了他的拳头。
完了……
谢安心中咯噔一下,可叫让意外的是,那黑影似乎并没有要加害他的意思,一把抓住谢安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想活命就莫要出声!”
咦?这个声音是……
惊讶地打量了一眼来人,谢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把拽入了林中的草丛。
这家伙不是那个今日抢了自己的二十五万两银票的书生么?好像是叫什么墨言的……
谢安诧异地打量着身旁那个压着他肩膀的家伙。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的目光,书生墨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嘘,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奔来十余名黑影,四下观瞧着附近寂静的林子。
“目标呢?——你们有谁看到那人往何处逃了?”其中一名广陵刺客沉声问道。
此人身后十余名广陵刺客直说未看清楚,这让躲在附近草丛中的谢安暗自松了口气,毕竟眼下他距那些人仅仅只有几丈远。
“该死的!——分散追,牺牲了二十几个弟兄,说什么也要将目标干掉!”低骂了一句,那名像是小头目般的广陵刺客咬牙骂道。
“是!”十余名广陵刺客应了一声,分散在林中,搜寻着谢安的踪迹。
注视了一会,见那些广陵刺客搜寻的位置距离自己二人越来越远,书生墨言轻轻拍了拍谢安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谢安会意地点点头。猫着腰,跟在墨言身后,悄悄在那十余名广陵刺客的眼皮底下溜过去,直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这个劫财不劫命的书生了,毕竟对方武艺的甚至还要在苟贡之上。若有心要杀他,早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