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德轻笑,“月德说的是实话,外边的世界已经变了,国师跟我们绝不在意王朝少了一半的百姓,你可以拭目以待,只是月德建议,别以身试法,否则到时是不可能有人能够挽救你的。”
看向门外,月德嘴里继续说道:“明日早朝之后,摄政王等一干官员就将在法场授首,国师猜测会有人因此谋反,也许不用太久,你就能见到国师对于这连坐法的重视了。”
刑律部的官员很清楚摄政王的事,因为早上他还帮忙整理过去摄政王的不法情事,其中严重触犯各种法律的多不胜数,但刑律部官员私下都认为皇上不可能降罪摄政王,毕竟摄政王不只是皇上的亲长,他的势力更遍布朝野,军中也不乏其门人与亲信,百官可能会共保摄政王不说,真处决了他,后果肯定难以想像。
“现在整个朝廷都将进入全然不同的时代,要自保,只有做好份内的事了。”月德说出结论。
忙了几个时辰,修书派人送往朝廷汇报之后,月德总算能稍微休息一下了。梳洗过后,换上轻松的服装,月德在摄政王府的雅阁中喝茶,面前桌上有着几份人员名册,是晚上才定好的三位省舵主与其下的分舵主跟一般人员名单。
月德身上的衣服是侍女下午才出去采买的轻丝女装,挽着发髻,现在的月德一别血将红色劲装的英挺,显得端庄典雅许多。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月德小姐,黄兴家求见。”
听见侍女的话,月德娇美的面孔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了,你请他到后院花园凉亭,备茶,我稍后就到。”
“是。”
第十九集 第九章 南宋新令
‘待兴家应试归来,定为卿赎身,与卿偕老!’
走在通往后院花园的长廊上,月德仿佛再一次听见了那时文弱书生的誓言,时间虽然已经过了两年,月德却觉得仿佛是昨夜的梦境一般,虽然清晰可闻,却早已当不得真。
一个赴皇城应试的书生与一个青楼女子,这是许多故事里的角色,而那样的际遇却曾经真实的发生在月德身上。只是当书生中试成为朝廷命官之后,女子却已经离开青楼,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后悔那时候与公子一起吗……
月德边走边自问着,思索着,却没有任何答案。
我应该不会后悔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些难过……不可以的,我已经是‘月德’了,国师与公子让我重生,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身为公子的护星血将,我身属公子,也只能属于公子……
月德停下脚步,她身后的侍女也连忙停了下来。
见月德盯着地板似乎在想着什么,那侍女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心地将身子退回应该有的距离。
在摄政王被捕之后,留下来的月德带着近百位黑盔士兵进驻摄政王府,虽然是个年轻女子,却是现在摄政王府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人。
‘唉……’一声长叹,月德抬头往前走去。
‘容见姑娘!’见到月德袅袅娉娉来到,站在花园凉亭中的年轻男子连忙拱手作揖。
听见他的称呼,月德微笑了一下,侧身还礼,‘黄公子。’
在月德看来,年轻男子以‘朋友’身分来访,她也就放下血教中的身分,平礼以待。
年轻男子的表情露出欣喜,侧身让路说道:‘兴家冒昧打扰,还请容见姑娘见谅。’
‘无妨,容见也有事要与黄公子说明。’用着许久未曾想起的名字,月德感觉到有些陌生,不仅是对自己过去的名字,也对自己现在的身份,‘黄公子请坐。’
入了座之后,月德并没有让两个侍女离开,也似乎不在意花园中四处站着的黑盔士兵,但是迟迟没有开口。
而年轻男子也一样,虽然有着满腹心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盯着月德看着桌面的容颜,说不出一句话。
蓦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茶杯,月德惊觉热茶已凉,抬头,却迎上让她难以招架的目光。
她连忙开口说道:‘过去容见只知公子寒窗苦读,却不知原来公子也是……’
话还没说完,月德却停了下来,她发觉自己找错话题了。
‘兴家是半年前才加入血教的,当时为了入教,还颇费了一番功夫。’黄兴家笑着说道,回忆着半年前加入血教的过程,‘那时刚好兴家在德安府任职,牢里关着位长老,在他要被送到皇都之前,仓促才入的教。也幸亏如此,否则今日兴家就不知道往何处寻姑娘了。’
月德在心里惊叹,她知道之前有一段时间南宋王朝在追缉血教人员,已经加入血教的人多数都隐姓埋名,唯恐被人发现,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加入血教,而且是以一个地方官员的身分,‘公子眼光长远,的确令容见佩服。’
‘不!我会入教,只是因为你!’黄兴家似乎受不了月德的态度,也不顾身边还有外人,将藏在心里一天的话匆忙说了出来,‘得知放榜结果之后,我受皇上任命为德安知府,在赴任之前我连夜回到了宜林,可是江嬷说你已经离开了,被官府安排顶替别人参与血将测试,她说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好在经过我明查暗访,知道你顺利通过血将测试,可那之后血教却突然成了逆党,连要找个血教的人员询问都难……容见,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黄兴家说着,突然伸出右手握上月德拿着茶杯的左手,‘现在可好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以后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实现我们的愿望。’
听着他的话,月德感到心里一阵凄楚,眼角不禁微泛泪光,却跟着收回手,摇头,‘容见感激公子错爱,可公子该知道,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容见已经不再是以往的容见,现在的容见只能属于一个人,而那人并不是公子。’
黄兴家闻言愕然,颤着声音说道:‘我虽然浸淫书中多年,但是今年也已经三十有一,早已不是黄毛雏儿。容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些话吗?你并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兼之对我仍然有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是什么人,让你非得这样对我不可?’
想起过去两人间的情意,月德不觉流下清泪,‘莫问了,总之我们间已经是不可能的,就当是命运的捉弄吧!’
‘我不相信!’黄兴家低吼一声,握紧拳头说道:‘以前你在青楼,都还可以抗拒郭大户的逼婚,现在你已经是身分尊贵的护星血将,国师之下就是你们,难道还有人能够强迫你吗?你一定是被逼迫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