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了这么一遭,特地寻个订花的名头,让许荟出去透个气。
……
抱着好大一捧玫瑰从花店里出来,许荟手里的电话仍然没挂断,大有陪着她一路回家的架势在。
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她抵触身旁无人的冷清,闻于野就换种形式陪着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了眼沾染着新鲜露水的花瓣,许荟忽然晃了下神。
没由来地说了句,“其实,以前还有个人也送过我玫瑰。”
“嗯?”
“是我爸爸。”
许荟慢慢说道,“你记得美术馆的名字吗?”
“山与花。”
“对,就是这个名字。”
她深吸口气,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面前,谈起山与花的由来。
“我爸爸叫许远山,山与花里边的那个山字就取自他的名字,至于花……”
手指无力地蜷缩,泛着点白,许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她还是无法释怀,无法面对过去,面对父亲已然不在的事实。
碎片化的曾经,化为连绵不绝的秋雨,教人想起来时,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电话那边的男人随着她的停顿短暂收声。
再说话时,声音放得轻而缓,似是同这世间万物一般,笼罩上了层绮丽暮色,缱绻又温柔。
“许荟。”
闻于野喊她名字,替她将未完的话给说了下去,“取自你,对不对?”
整座美术馆,都是一个父亲献给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女儿的礼物。
遑论名字,从选字到用意,无一不是带着深切爱意。
眼眶微微发涩,许荟轻点了下头,任由回忆潮水般席卷而来,“他以前总是送我花,就像你一样。”
空气忽而静了瞬,静谧的空间里甚至能透过电话,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
正当许荟想问问闻于野还在不在时,那边蓦然响起句笃定话语,“他很爱你,我也一样。”
没人不爱小玫瑰。
更重要的是——
闻于野抬起眼帘,无声地在心里说了句,“我会代替他,长长久久地爱你”。
……
那天过后,许荟连续两个晚上睡得不太安稳,她望着窗外混沌夜景,总觉得有双窥探的眼藏在某个角落。
和林洛嘉说起时,那边很快地给出建议,“跟他说,说你想他,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