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凤九,过来替我涂药。&rdo;沈二爷显然见不得她好过。
舜钰忍不住翻翻白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日里将沈二爷的脸挠了条血痕出来,她就活的倍感艰辛。
十个粉莹莹的指甲被沈二爷亲自剪成月牙儿,再无用武之地,早晚要替他涂抹祛伤膏,这也算罢,还得每日看沈桓那帮侍卫阴沉沉的面孔,好似她十恶不赦似的。
她知错了可好?表面里是沈二爷在朝她服软,实际哩……谁经历谁知道。
噘着嘴接过油膏,扭开盖儿挖一指尖,看着沈二爷凑过来的脸颊,忍不住感慨:&ldo;不过是一条挠痕,需得这般日日上药么。&rdo;
沈二爷笑着嗯了一声:&ldo;就是这般尊贵。&rdo;看你还有胆再敢亮猫爪子随便挠人。
马车忽儿又动起来,原来是城门开了。
沈容过来禀问,正使入闹市口,是否要先寻个饭庄吃早饭,再去王府拜见。
舜钰在车舆里早坐得是腰酸背痛,遂眼睛眨巴着看沈二爷,沈二爷本也无谓,他俩人索性下了马车,边慢慢走边观洛阳城,感觉倒是更惬意些。
这里不若江南镇子那般,白墙灰瓦小楼架在水上,而水从拱桥底缓缓淌过,青石板路连着拱桥,延伸进满是糯米糕清香的弄堂里。
这里像一张棋盘端端正正的铺开,街道纵横相交,宽窄相配,用围墙分割成里坊,里坊里有深深的胡同,因是晨早好睡时,故显得空荡荡的。
江南的秀丽精致已渐远去,这里百姓的眉眼更粗犷些,说话的声也豪迈起来。
舜钰忽扯扯沈二爷衣袖,让他看路牌名,却是写着&ldo;里仁巷&rdo;三个大字,沈二爷颌首笑道:&ldo;论语里四章中,子曰&rso;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lso;既然要跟所以仁德之人,才是明智之举,我们若不朝此巷里走,倒是辜负起名的一片心意。&rdo;
众人皆笑,走十数步,便见一家饭庄,里坐着些吃早食的客,瞧着生意颇好,想来味道应不错。
庄内伙计早练就一双通达世故眼,见一干来客气宇轩昂,忙殷勤引领处僻静的桌席,徐泾问他可有些什么好吃的。
那伙计倒是机灵,陪笑道:&ldo;瞧各位爷定是初来洛城客,自然得尝些洛城的小食,不翻汤、锅贴、浆面条、鸡蛋灌饼,水花糖糕……&rdo;
沈桓肚里咕咕作响,他不耐烦的打断,嚷嚷道:&ldo;这小哥聒噪个没完,只管各样都上来就是。&rdo;
舜钰倒从未听过有汤叫&ldo;不翻汤&rdo;的,心里甚是期盼,她忽儿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快乐。
没有被圈在宅门后院内,亦不在深宫冷帐中。
她看了看沈二爷,不论日后会如何,此刻她之于他,是心怀感恩的。
&ldo;啧啧。&rdo;沈桓用胳膊肘捣捣徐泾,压低声揶揄:&ldo;瞧冯生的小眼神,含情脉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