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撞,姜若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而在她低头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就攥住她的下颌,强迫她重新抬起头来。
顾淮安又认真问了一遍,“你这是才吃醋吗?”
因为药盒被拿走,她的手心被舒展开。而此时,她用力抓紧桌子上的扶手,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类似于她第一次进入听松院,在男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时的感觉,羞耻又窘迫。仿佛只要点头应了一声,那点隐秘的心思就会暴露在人前,
“我……我不知道。”
她偏过头去,又被人捏着下颌扳回去,强迫对上男人的视线。
顾淮安感受着的指尖下细腻的触感,补充说:“那你可以现在开始想。”
他目光灼灼地望下来,巨大的体型差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姜若抿唇,心中生出烦躁的情绪。明明先要解释的人是他,他为什么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问她是不是吃醋?
还没有等完全过脑子,她便反问道:“这个答案重要吗?你不都是要准备同崔家姑娘成亲,问我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哭闹,应该守好自己的一颗心,好好同世子爷说。倘若他真的要和崔家姑娘成亲,就给她最后一点体面,放她出安王府,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今日的天格外沉闷,空气都往上躲凉,被剩下的稀薄空气都带着火星,撩动人的情绪。
那双好看的杏眼抬头望向面前的男人,破碎的晶莹压着眼眶,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万千的话到了最后,都化成了无奈,她甚至连责怪世子爷的立场都没有。要责怪什么呢,责怪他救了她的命,责怪他手把手教她成长,还是责怪那些夜里就是纠缠都是让人面红耳赤的?
说到底,世子爷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是她不该先动心动情。
只是,她努力笑着说:
“世子爷,你不该对奴婢这么好的,好到有时候会让奴婢觉得,你会娶我。”
她笑不出来,干脆就不笑了,细白的指尖攥着衣服的下摆,认真说:“奴婢一开始进听松院,只想要好好活着,哪怕是以色侍人奴婢也认了。说实在的,要是那时候你要成亲,奴婢定然是高兴,侍候女主子有时候要比侍候男主子轻松很多。
但是现在,听说你要成亲的消息,奴婢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嫉妒那位从来没有见过的崔姑娘。明明是奴婢先跟着你的,明明这几日我们还在规划日后的生活,怎么你就突然要娶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