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劈开鲜红。
刃上满是淋漓的红液。
张真很是满意,“叔,要小的那一半。”
老板惯常憨笑着,“没问题,还是赊着?”
“嗯。。。。。下月就有钱了。。。。”
“没事,有钱再给叔。阿真啊,我这些面包过期了,你帮叔扔了吧。”
一包面包,随着半块西瓜塞过来。
张真浑浑噩噩的接过,努力让自己忽视,那紧贴着店主身后站着的怪物,一个长着蟋蟀头的怪物。
怪物有一人高,浑身纯黑,涌动着黏糊糊的粘液,怪嘴往外不断溢出涎水,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张真来到这个叫九域的世界,已经二十年了。
刚醒来时,他是一个被嫌弃的婴儿,在寒夜里被人放在真阳观的门口。
科学昌明的时代,宗教迷信早已被人丢弃,真阳观只是一个破败的小道观,早就没了香火。
观主靠给山下的农机站当临时工艰难谋生,休息日去集市上摆摊卖些山上的野果。
如果不是那日观主生意惨淡,早早收摊,他已经被冻僵了。
两个可怜人相依为命,坚强的活了这么多年。
道观被强拆后,观主很快就走了,无依无靠的他只好来城里谋生。
如果不是再次看到怪物,张真几乎忘记了这段艰难的岁月。
他从记事起,就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各种各样游走在世间的怪物。
这些怪物千奇百怪,但无一不是恶形恶状,让人心生畏惧。
而且,他发现,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甚至感知这些怪物的存在。
当他又一次被吓的闷在被窝里哭,观主叹了口气,破天荒的念了一夜的经。第二天,观主把一张黄纸交给他,黄纸上画着他看不懂的符。
“你把符带在身上,那些东西就看不到你了。”
当时他很奇怪,为啥这符箓不是让他看不到这些怪物,而是这些怪物看不到他。
后来,他再也感受不到被这些在隐秘里的怪物窥视后,哪怕明明看到怪物,却能感知怪物无法探知他的存在。
那种被恶兽在暗中窥视的不安感彻底没有了。
安全感在心中萌动,并慢慢的成长。
后来,他渐渐长大,看到怪物的时候越来越少,渐渐,怪物在他的视线中几乎不怎么出现了。
谁知,他今日又看到了怪物。
夏日的夕阳照射进来,金光下,一切妍媸毕现。
怪物紧紧贴着店主,那数个恶心的触手抱在店主的身上,涎水抹在店主身上。
可店主浑然未觉。还是一如往常的的忙碌着。
店主也姓张,是个厚道、寡言的庄稼人,经营着这个小小的水果摊,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小区里无论谁有点难处,他总是冲在前面帮忙。每次张真来买水果,他总可以看出张真的现金流窘迫,痛快的赊账,从不催促还钱。
张真呆站着,胸中一阵阵心悸涌动,不安的感觉翻涌。
如果不是发现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可怖的怪物存在,他早就如别的穿越者一样,凭着在蓝星的记忆,成为亿万富翁,手搓核弹什么的,也许有些不切实际,但凭借记忆中的歌单,成为大明星轻而易举。
但现在他深居简出,到处打零工,吃了上顿没下顿,活的不如一个在逃犯。归根到底,是对怪物深深的畏惧。
他现在只希望平平安安活下去。
“阿真。。。。。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