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闻白宴的目光,陆初然的指尖有些发紧。
她的呼吸颤抖,努力控制着情绪。
闻白宴注意到她黯然下去的眼神。
他皱起了眉,“不想说可以不回答。”
陆初然抬头看着来来往往走廊的病人,她的神色涌现了一抹空茫。
片刻,陆初然鼻息有些发颤。
她还是张嘴说了。
“十二岁那年,我妈妈重病躺在医院,她难受的话也说不出来,医院有一种特效药只要十万,爸爸和奶奶不愿给她用,甚至把我锁在家里禁止去看望她……”
她顿了顿,艰难说,“后来,我想妈妈了,就在雪地里跪了很久很久,发了高烧是闻沉背着我去了医院。”
听着这话,闻白宴漆黑的眸子凝住。
陆初然没有去看闻白宴,嗓音里带着颤音,“等我退烧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死了,我看见她的尸体就放在角落,陆家都没有来认领。”
说着,陆初然被埋在深处的阴影回忆侵袭,她忘不掉揭开白布妈妈死的有多惨。
十二岁的她不敢相信那是记忆里漂亮的妈妈,尸体的手温原来这么凉,再也不像拥抱她时的温暖。
她记得妈妈说过的话,说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要带着自己离开爸爸。
可是,这么坚韧鲜活的女人,就这么躺在医院默默死去。
陆初然替妈妈很不值,也恨透了陆家。
凭什么陆麟山和奶奶可以过的这么幸福。
闻白宴被陆初然的情绪感染,他不擅长安抚,语调微沉,“那时候你还太小了……”
陆初然黯然伤心的笑了一下。
是啊她太小了,她多渴望能长大一点,也许就能延续妈妈的生命。
闻白宴拧着眉听她说话,漆黑的眸子很深。
陆初然的脸忽然也转向了他,迟疑的小声道,“……那年我跪在雪地,我是不是见过你?”
沉默。
闻白宴好像没什么反应。
陆初然以为自己是记错了,八年前他们根本就没见过。
“是我。”
闻白宴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唇语调低哑。
“八年前闻沉父母请我去住客,顺便让他陪着我玩玩,途中经过陆家时,我看见跪在雪地里的小女孩,我让闻沉把她送去了医院……”
他这番话,根本让陆初然无法接受。
她坐在长椅上,不可置信看着闻白宴。
他没有必要骗她!
原来陆初然以为的救命之恩,竟然是闻白宴让闻沉做的。
陆初然感到荒唐可笑,眼泪忽然落下,“那你知道因为闻沉把我背去医院,我忍受了他多少戏弄也对他死心塌地,我把他……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