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若有所思,笑了。
“明白了,那就是对你那个合伙人有意思。”
“啧。”谢泽青难得面露不耐,想赶母亲出去。
安岚也用不着他赶,自己起身,理理身上的旗袍,似笑非笑戳穿他,“你打电话的语气还能再温柔一点。”
“您早点休息吧。”谢泽青转身不再看她。
安岚人走到门口,脸上还噙着笑,非要惹他似的,“叫嫣嫣是吧?记得早点带回来看看。”
她说完把门一带,将儿子一张黑脸关在房内,心情愉快地转身,旋即一愣。
“郁白,你怎么上来了?”
“我给大哥送点果切。”
安岚赶忙接过不算轻的托盘,再把门敞开,“你上下不方便,怎么亲自上来送?这孩子……”
嘴上是这样说,面容却溢满欣慰。
“我看大哥晚饭吃的不多,所以上来看看。”谢郁白看向迎出来的谢泽青,“大哥,我能进去坐坐吗?”
安岚连忙笑着让出半个身子,“这有什么不能的,你们兄弟关系好,好不容易放假在家里,是该多聊聊天,妈先下楼,不打扰你们。”
谢泽青接过母亲手里的托盘,迎谢郁白进去。
等到门关起来,谢泽青盯着弟弟手里的拐杖,由衷替他高兴。
“郁白,妈说你不太坐轮椅了,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我不好,在江城也没太多机会去看你,不知道你进步这么大。”
其实谢泽青是个很识趣的人。
江城江湾路88号豪宅是谢钧专门替谢郁白购置的,谢泽青统共去过两回,第一回上门,管家就告诉他,家里替他留了房间。
但谢泽青当然不会真的住下。
他和这个家的分寸感一直保持得很好,从不主动打破这层恰到好处的和谐。
谢郁白被他让到沙发上坐下,一时半会好像真的不打算走,于是谢泽青绕到茶吧烧水,问他喝什么茶。
“白水就好。”
“行,夜里喝茶也容易失眠。”谢泽青笑着应承。
屋子里静下来,只听见电热水壶工作时细小的气流声。
谢泽青倚在吧台,突然就听见弟弟问:
“哥,你的合伙人,叫嫣嫣?”
谢泽青一愣,露出尴尬的笑容,“我跟妈的话,你都听见了?”
谢郁白脸上没什么情绪,唯独一双墨黑的眼睛带着探究,以及一种意味不明的深意。
“真巧,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也叫嫣嫣。”
谢泽青从茶吧上直起身体,顿了几秒,微扯唇角,“不会这么巧吧?你朋友全名是?”
“褚嫣。”
热水即将沸腾,谢泽青却无暇继续守着水壶。
他缓步走向弟弟,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郁白,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这个问题的言下之意,兄弟两个都很清楚。
谢郁白一只手缓缓摩挲拐杖柄,似乎想起什么,换了一种答法——
“哥,我江城的卧室床头柜上,放的是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