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踏着我的人生走到你的登峰造极之处,然后呢?就算你自己坐上那把冷冰冰的椅子,又能怎么样?每个人最后的归途都一样。”
顾仲书松开顾凝月的手“凝月,难道你就没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顾凝月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身来,将散落下来的发丝撂到耳后,整了整衣衫,坐回到椅子上,“哥哥,你起来吧。既然你来找我,肯定是有求于我,让我听听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句话若是说在前面,顾仲书听了自会欢喜。但现在,他看不透自己的妹妹心里到底如何盘算。
“顾相,现在已经由不得你选择,唯有站在哀家身后,你才能保住顾家,保住你心中的荣耀。”太后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进顾仲书的心中,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犹如在浩瀚的大海中他唯一能抓住的一块让他活下去的浮板。
等若兰将顾仲书送走,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宫墙甬道中,若兰才转身回到永福宫。
太后斜靠在贵妃椅上双目紧闭,两位小宫女在不远处轻轻摇着扇子,风微微拂过太后脸庞,却带不走她眉间涌起的淡淡愁容。
若兰上前,示意宫女们退下。近来每到黄昏,太后脚踝又有些浮肿,她半蹲下轻轻地揉着。
顾凝月闭着眼睛,“若兰,哀家的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留给哀家的时间不多了。”
“太后娘娘,任何时候,若兰都会陪着你,一步都不离开。”
“听说今日赵贵妃去了仰光殿。”
“奴婢打听过,赵贵妃是劝陛下等舒王回京,接进宫来养病。”
“哼,她这算盘打得精明。若是舒王在宫中出了意外,那可赖不到她儿子身上。”
月和医馆内,孟清欢的高热终于消退了。孟长亭准备了软轿,要将女儿接回家去。
承宽将药膏,药油都分门别类地放在药箱中,每种不同的药瓶下都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药效和使用方法。他拉着凉月细细叮嘱交待,让她注意换药时伤口的大小和颜色。
清欢趴在床上,看着承宽的背影出了神,她没想过承宽会如此细心。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没有退烧,这样还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待在这里,经常能看到承宽。
承宽感觉到后背有目光注视着,他转过头。清欢见状连忙别过脑袋,一不小心拉扯到背上的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气。
“姑娘,您怎么啦?”凉月听到姑娘发出吃痛的声音,连忙走到床边。
清欢涨红了脸“这样趴着太累,我一不小心就碰到伤口了。”
“清欢姑娘,这几日你会辛苦些,要格外留意。伤口才开始慢慢愈合,一碰容易开裂。凉月,回到孟府后,你务必要盯着她,不能由着她乱动。”
听着承宽认真的叮嘱,清欢和凉月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姑娘,我先将药箱拿到马车上。”说完,凉月拿起药箱往外走去,房间内只剩下清欢和承宽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