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在门外轻轻唤了一声“孟大人。”
孟长亭对凉月叮嘱道“你把姑娘给我看好咯,不能再出一点幺蛾子,知道吗?”
凉月看着老爷拧在一起的浓眉,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频频点头示意。
孟长亭看了一眼女儿,然后走出房门。
“孟大人,刺客关在偏房中。”景玄见到孟长亭,简明扼要地说。孟长亭眸中闪过精光,示意景玄带他过去。
孟长亭才见到院中树荫下站着的王晚和梅见,王晚见到孟长亭朝自己看来,一脸歉意地向他福了福身。孟长亭微微点点头,跟着景玄向偏房走去。
偏房中,浮白和肃离都守在那刺客身旁,那人双手双脚绑着,横躺在地上,被卸了下颌骨,口水不自觉地流出来,看起来颇为滑稽。
浮白端来凳子,放在那人前面,孟长亭坐下后并不着急问话,只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人被孟长亭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索性闭上眼睛不与他对视。
“哈~”孟长亭被他气笑了,他双手搭在膝上“在这屋里,若是你老老实实交待幕后指使之人,便是你最好的一条明路。若是你不愿意在此招供,我可以将你带回大理寺,投入大牢。那里有多少刑具等着,你自然是知道的。”
地上之人听到大理寺,身躯微微一抖,他没想到怎么会惊动大理寺,但他马上镇定下来。
浮白上前蹲在那刺客面前,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起来跪下。
托住那刺客的下颌,那人的眼角眯开一条缝,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浮白嘴角一笑,缓缓道“好好给孟大人回话,你刺杀失了手没法回去向主子交待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不惧个人生死。但城外庆云村,你知道吗?”
听到庆云村三个字,那人突然屏住呼吸,睁开眼睑怒瞪着浮白。
浮白松开托着他下颌的手,“四年前,庆云村来了一位张寡妇,带着她两岁的儿子。说是老家落了难,当家的男人死了,她到庆云村投靠老舅。老舅是庆云村卖豆腐的周叔,前年也过世了,张寡妇接了老舅的豆腐铺子,带着儿子靠卖豆腐度日。那小儿,今年已经六岁了,长得眉清目秀。”
说完,浮白用手指挑开刺客脸上碎散下来的头发,“那孩子的眉眼,长得和你有些相似呢。”
话音刚落,那人好似被捏住短处,呼吸都急促起来。
肃离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正式道“你以为瞒得滴水不漏,这世上无人知道那孩子是你的骨血?若不是我们抢先一步找到,张氏母子说不定就已经被你那主子抓走了。你也知道你那主子的手段,若是落到他手中,她们母子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你能想到对吧。”
那刺客嗓子眼处发出恨恨的呜咽声,浮白抓住他的下颌“我可以帮你装上,但孟大人的问话你好好答,只要你配合好,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和和美美地去过你们的小日子。”
刺客听浮白这么说,连忙转眼去看孟长亭,看到孟长亭微微颔首,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然后拼命点头。
景玄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端坐在桌后,将孟长亭与刺客之间的一问一答全部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