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着女眷,路上走走停停,从青州到益州的路上多走了两日。
等一行人进了益州城门,已是这日的傍晚。长乐早一天赶回益州,将小院收拾了出来,等梅见她们到时,小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院沿着东北处的围墙建造了一排厢房,中间的两间大房留给了梅见和王晚。
隔着一座小木桥,西南侧有一间不小的厢房,锦言和言云一眼相中了这处相对安静的房间。
葛妈妈带着几个丫鬟住在东边两间小偏房内,一时间小院被塞得满满当当,好不热闹。
隔着以一条小巷,前面就是益州官府的驿馆,因景玄提前打过招呼,驿馆将二楼后排的三个房间全部给了景玄,他们安置在这里也相对安静。
承宽的房间,朝北的窗户打开就能看见小院。他站在窗前看着小院的大门,正发着呆,景玄走了进来。
“承宽。”景玄朝承宽招招手,“你来,我和你讲讲益州的情况。”
两人在小桌旁坐下,长乐端着茶盘走进房中,为俩人斟了茶后,退到门口处候着。
景玄喝了茶,润润嗓子“益州知府周林风,他是青州人,曾是程国公的门生,后面调任到姑苏,在姑苏短短几年又调任到江陵城升任江宁知州。
在江南富庶之地,这么快的晋升,这仕途可以说一帆风顺。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被调任到益州出任知府。我此次前来益州建造县学,与他有过几次交道。”
“周林风?我好像有些印象,那年余杭太平镇上发生时疫,当时老侯爷不放心远在余杭的梅姨一家,于是我和外祖去了趟余杭。
当初我们还在梅州时,曾遇过一次时疫,当时月石山人研究了对抗时疫的药方。余杭的时疫与梅州时疫有类似之处。
当时我与外祖曾在余杭官府的医馆救治病患,在那里,我们与这位周大人有过来往。他当时想挽留外祖留在他身旁,被外祖婉拒了。”
景玄帮承宽的茶盏中又添了茶水,继续道,
“我来益州前,祖父曾与我说过周林风。自陛下即位后,顾家一直把持着两浙路的盐道,祖父觉得周林风自到姑苏开始,大概率是投入了顾仲书顾大人麾下,江南的官盐私贩他肯定也参与其中,否则他的仕途不可能如此一帆风顺。
但前年,他出乎意料地被调任到益州当了知府,祖父觉得有两种可能。
其一可能是他得罪了顾大人,顾大人丢弃了这枚棋子;还有一种可能是,顾大人也隐约知道益州这里藏着的秘密,所以派了心腹之人过来。”
承宽扯了扯嘴角“景玄,如果我父亲真的与顾太后有什么渊源,那当今陛下算什么?顾仲书顾大人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一辈子,若他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岂不要疯狂?”
景玄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茶盏中的茶汤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承宽,还有一种可能。如果顾大人一直知道内情,只是有些小细节上他失了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