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欢颜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如儿,神色平静却暗藏深意:“如儿,琳侍妾进府后,你务必密切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和府中其他人的往来,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速速回来告知我。找机会暗示她,于侍妾在王府深得王爷看重,不过这话,得说得隐晦些,别叫人看出破绽。”
如儿微微欠身,恭敬应道:“奴婢明白,定不会辜负娘娘的嘱托。”
说罢,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的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王妃何婉盈的屋子里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她端坐在主位上,手中的茶盏被捏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面前跪着的嬷嬷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的可都是实话?”王妃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寒霜。
嬷嬷颤抖着声音回道:“千真万确,王妃。于侍妾确实已有身孕,算算时日,已有两月有余了。”
“啪!”王妃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精致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这个贱人,竟敢瞒着我!在这王府里,还轮不到她得意!”
王妃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地板被踩得嘎吱作响,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这地板上。
她眼神阴鸷,咬牙切齿地说:“绝不能让她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否则,这王妃的地位岌岌可危。”
思索片刻,她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喊道:“翠儿!”声音尖锐,带着难以掩饰的烦躁。
翠儿闻声,脚步慌乱地从内室跑出来,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她
满脸惶恐地福身行礼,声音都带着颤抖:“王妃,您唤奴婢?”
王妃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翠儿的胳膊,手上的力气大得让翠儿忍不住皱眉。
“翠儿,现在府里出了这档子糟心事,我心烦意乱,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王妃语速极快,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王妃您尽管吩咐,奴婢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翠儿忙不迭地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去给我找个手脚麻利、嘴巴严实的人,想尽办法塞进于侍妾的院子当贴身丫鬟。”
王妃凑近翠儿,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每天都要把她的动静一五一十地报给我,要是有半点疏漏,仔细你的皮!”
翠儿忙点头,“是是是,奴婢一定办好。”
“还有,”王妃的声音压低,透着一股狠劲,“盯着于侍妾的饮食和用药,瞅准时机动点手脚,让她这孩子保不住。但你给我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
翠儿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下:“王妃放心,奴婢就是掉了脑袋,也会把事情办好,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赶紧去办!”王妃不耐烦地松开翠儿的胳膊,挥了挥手。
翠儿退了出去。王妃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中依旧透着狠决,恶狠狠地低语:“于侍妾,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翠儿匆匆离去后,王妃何婉盈独自一人枯坐在空旷幽寂的房间里。
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墙上摇曳的烛火,在昏暗的光影里勾勒出她扭曲的轮廓。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压抑得让人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她的目光呆滞地落在地上那摊破碎的茶盏残骸上,茶水早已干涸,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泪痕,而她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往昔。
想当初,于侍妾初入王府,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怯生生地站在王府大厅,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无助,曾让她心生怜悯。
可如今想来,那些柔弱姿态不过是伪装,她紧紧攥着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暴起,心中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翻涌。
“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我定要让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痛代价。”